春桃顶着大太阳去了又返来,“那家里没人,我敲了好半天门,没人应。”
可总感受有些冷僻。
第二天倒是下了雨,春雨淅淅沥沥一整天没有停。
辛媛关上门就抱住杨萱呜哭泣咽地哭起来,“萱萱,书院出事了。今儿一早我娘收到扬州送来的快信,书院被查抄了,弟子都把守起来不让随便走动,娘瞒着不奉告我,我偷偷找出信来看到的。”
倒是将隔壁的妇人引了出来,妇人说萧大人家里好久没人住了,这一个多月都不见有人收支。
夏怀宁这才晓得, 夏太太又一次从杨家欺诈回一百两银子。
杨修文端坐在正房厅堂首位,王姨娘跪在地上哀哀抽泣,在她膝前不远处,有一滩水迹和两块茶盅的碎瓷。
杨萱谨慎地绕过那滩水迹,端端方正地朝杨修文福一福,“爹爹。”
并且,辛氏始终抱有幸运之心,如果靖王能失势,杨萱能够嫁得好一点儿。
夏怀宁不由心伤,握一下夏怀远的手,“大哥别说外道话,这几天我有事情要忙,等忙过这三五日,定给大哥请个好点的大夫来瞧瞧。”
杨萱笑道:“我生得标致,不消这些东西也能比过阿媛。”
如许他在百姓间的名声就会好听一些。
辛氏心头一阵酸楚,面上却不露,笑着将杨萱鬓角碎发抿了抿,扬声唤文竹出去。
妆台上的镜子映照出炕边叠好的嫁衣,墙角摆着的红灯笼,另有椅子上搭着的大红色椅袱。
辛氏筹办了一整套赤金头面和一整套珍珠头面交给杨萱,“本来是给你留着的,都送给阿媛吧。”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春桃又去了,还是没敲开门。
杨萱深吸口气,开口道:“既然大舅母不想让你晓得,你就假装不晓得,开高兴心肠嫁出去好了。再说,这是大人的事儿,我们又帮不上甚么忙,只能跟着添乱。”
四月二十六,该是家里姐妹和闺中老友给辛媛添妆的日子。
这般勾搭内奸残害手足之事却不能忍。
从张家提出提早迎娶到现在尚不敷一个月,辛媛的嫁奁却筹办得很多,西配房的炕上地上都是清一色漆着红漆的箱笼,一只摞着一只,摆得满满铛铛,都插不进脚去。
杨萱亲身给辛媛绞了帕子,又帮她散开辟髻重新梳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