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俄然想到,自家长姐明日也会去裙幄宴,便又欢畅了很多。
约莫就是比来圣上不可保举之事,只从科举提拔人才。
注:①裙幄宴始于唐朝,设于每年立春、雨水之间。此时冰雪溶解、万物复苏,女子们踏春游园后,便席地而坐,四周以竹竿挑起裙子为幕帐,设席会餐。
宋安和崔良辰闻言,细心一揣摩后,皆面露忧色。
裴文风将剩下的烤兔子装进盘中,饮了一口酒,轻飘飘道,“此举不过是想选一称呼心快意的户部尚书罢了。”
云齐帝急于培养另一个属于他的新兴权势来制衡柳党和晋王两派。
崔良辰早就晓得这事儿了。
而宋安坐在长凳上如有所思。
说甚么他会堂堂正正科考用不着父亲操心,又言柳钰本便不幸,怀才不遇还如此言语踩踏他,怨父亲一天到晚讲着嫡庶有别,底子就是陈腐至极......
想想都很美好,但是欣喜之情还不过斯须便由晴转阴,此次春闱有在渊兄参考!
就如许的人,会同监考都是汲引了,更别说被委任主持春闱,成为主考官。
崔良辰盘算了主张,登陆后,先去宏盛楼一趟,买长姐最喜好的糕点,然后回府里好好讨长姐欢心,望她多多在上清公主面前替他多美言几句。
楼船上,惜如站在阁楼上,绞着帕子,望着远去昔日旧主的背影,眼里暴露了一缕不易发觉的恶毒之意。
崔云杉和上清公主是忘年交。
若说只考校诗词歌赋,说不定崔良辰还能脱颖而出,但若真要正儿八经考春闱,那经、义、策、论等,哪一个是比诗赋简朴的?
“诸位传闻了吗,昨日钦天监监正顾始大人从诏狱里放出来了,传闻此次春闱主考官既不是柳丞相,也不是晋王,更不是礼部尚书魏洪,反而是顾始大人。真是闻所未闻。”
不知怎地,赵婉婉总感觉这个浅笑中带着一丝丝寒意,她感慨河风砭骨,赶紧唤暮冬拿披风来。
宋羽姿一怔,头皮炸了,俄然有一种想不管不顾,上去撕咬裴文风之感。
崔良辰见赵婉婉与裴文风已经回到了画舫处,甚觉无趣,拜别宋家兄妹后回到了楼船。
宋安这才叮嘱船夫荡船,分开了此处。
见游船会终究要散了,宋羽姿当然特别高兴了,她尽力熬过了这冗长的一下午,内心觉着只要能少与裴文风打仗些,便可长命百岁了。
起码他算作是宿世里为数未几,真正爱民如子的好官了。
最后一大早崔良辰便气哄哄地相约柳钰来这白玉河游船作乐了。
归恰是甚么能让崔国公活力,崔良辰就捡着甚么说。
宋安见裴文风帮衬着撕兔肉吃,心想可贵碰到这位俊彦,心痒难耐,总要想体例与之会商一二,便着兴趣勃勃地讲起了比来朝里的奇事,
宋羽姿眉毛一挑,心道另有甚么是面前这位鬼才不晓得的?
她抿着嘴唇,尽量扯出一个戴德戴德的浅笑,福了一礼,“感谢文昌郡主。”
一想到这,两人不免像泄气的皮球,一下少了大半斗志。
要不是崔良辰是崔道贵独一的儿子,估计如此违逆父亲早就折了半条腿了。
崔良辰皱了皱眉头,“可他是钦天监监正,分歧适祖制。”
裴文风挑了下眉,只感觉云齐帝比设想中的更深不成测。
对云齐帝来讲,顾始主持科举才是最优解,其提拔的人才必然不属于柳晋两党,不管是谁,即便最后是世家后辈脱颖而出也无所谓。
不过这世上又有哪个探花郎配给裴文风这个状元折花呢?
“我给忘了,明日我娘亲设了裙幄宴①,我得早点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