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的月光洒在荷塘里,映着新出的小荷尖角,如同悠悠蓝火,沁民气脾。
“她就算受孕了,也生不出来的,且叫她放肆几日。我与老爷一同从张府搏出头,这情分怎可因为这点嫌隙就生分了,小贱皮子仗着宋老夫人能对劲几时?”
宋羽姿已经完整贯穿宋老夫人不管这事的企图了。
便立马站了起来,对着宋抒怀行了礼,“父亲,我感觉他日不当,这过几日再审,各种细节就恍惚了。若此次轻拿轻放,不查个明显白白,今后又有谁瞧见甚么贼子了,岂不是捕风捉影,让我们内院女子不清不白,不如本日由我来鞠问他们,必然清清楚楚谁在扯谎。”
“那又如何,您给他带来了家世光荣,他冒死孝敬您,也算是人之常情。”
杨嬷嬷见宋抒怀铁了心要包庇柳芸娘,开口道,“内宅之事也是大事,钩心斗角,不管成败结局都不会平和,既然老爷这么说了,我会把明天的事传达给宋老夫人听。”
雨烟哭着跪在地上,“奴婢也不知啊,不过夫人放心。那贱人气血瘀滞,经行腹痛行还敢跪在青石板上一下午,今后恐怕也是个难以受孕的主。”
雨烟赶紧说,“是啊,是我们做奴婢的多嘴了,我们掌嘴。”
杨嬷嬷又上前给宋老夫人捏了捏被角,肯定不通风后才回道,“我们也不差啊。三女人彻夜可叫奴婢刮目相看,今后有她助力,事半功倍。”
接着她又建议道,“既然柳夫人说丝柔身份寒微,帮手你管事不当。不如府里寻个谷旦开了脸,办了酒,过了官府名录,抬了丝柔做个端庄姨娘,也好为羽儿多添几个兄弟姐妹,为夫人添个左膀右臂。”
母亲崔慧茹的病症便是从张家时落下的,最后到了宋家也不见转机,没过几年便没了。
柳芸娘气得发紧,但一想到顿时快出产了,也就不那么活力了。
宋羽姿固然晓得柳芸娘怀的是个女孩儿,但也不想让柳芸娘今后有机遇夺权独大。
等她出产完,有了嫡子,再渐渐对于阿谁贱人丝柔。
宋老夫人沉吟了半晌,目露精光,“真到了大事上......恐怕这两伉俪穿的是一条裤子。”
杨嬷嬷揉了揉额角,“奴婢来时,宋老夫人叮嘱过,这内院之事,平时一些小事,讲讲情面油滑也就罢了,可这贼子之事,进了深宅内院去,那贼子又不是贼子了。丁是丁卯是卯,不能一句骂人就处理了,还是必须得分个对错出来,才好以理服人。”
宋抒怀见情势差未几了,赶紧说道,“够了,不消打了,明天歪曲有贼子进了荷花苑的丫环,全数发落到庄子上去。”
她看着不远处的荷花苑,灯火透明,如同白天的气象,嘲笑了一声,带着雨烟世人归去了。
若丝柔上位了,便是上了两重保障。
柳芸娘早听出来宋抒怀话里包庇她的意义了,估摸着这事闹下去亏损的还是自个儿。
心下有了计算。
宋抒怀一席话,既全了丝柔的名节,又安抚了柳芸娘,给这件事划上了句号。
永寿斋东配房。
宋抒怀看着她隆起的肚子,眼神和缓了很多,“芸娘,放心待产。没有人能代替你的位置。”
宋羽姿正愁没枕头,柳芸娘就给递来了,她坐回原位,揉了揉帕子委曲说,
本日她败了又如何,宋抒怀是不成能跟宋老夫人一条心的。
宋府家大业大,为了开枝散叶,宋抒怀迟早都会添妾室。
世人皆散了去,杨嬷嬷正要走,宋抒怀叫住了她。
宋老夫人醒来半靠在床榻上,听着杨嬷嬷带来的动静,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二品诰命郡夫人......他给我架的位置越高,今后我恐怕越难自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