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见了便有些恼,道:“女人,这屋子还不如先前的配房呢!连一起来住的堆栈都比这利落!你们商家也太瞧不起人了!”
阮小幺连个神采都欠奉,“外祖母好走。”
来人一一而回,最后院儿里只剩了秀姨与柳慕云,及一干下人。
她摇点头,道:“云姨姨,此事说来话长,我也是得了朱紫互助。后遇着了师父,这才得已归家。”
有猫腻……
阮小幺恍然,“如此说来,我爹他实则是被贬了的。”
不对,人家都已被封诰命了。
走之前,似想起了甚么,又回身道:“明儿个我带你去见过老爷。自客岁慈航寺大火,他便苦衷重重,这病想来也是因思虑太重而起。见了你,想必他会很欢畅。”
去了一瞧,嗬,好大的阵仗!
一旁的漪竹忍不住插嘴道:“还不都是女人,上回老夫人足让姨娘在祠堂跪了两日两夜……”
“别难受了,你师父不是神医么,沉疴旧疾他都能治,你让你师父瞧一瞧不就是了。”秀姨忽的开口,神情淡淡。
阮小幺将叶晴湖的名儿与她说了。
柳慕云并未在屋中多呆。不一会,漪竹便来催她,道:“您如果这很多时候不回,怕那边又要生疑。姨娘……”
阮小幺道:“只当住免费的堆栈了,住外头好歹还要花银子呢!”
夜中只来了老夫人、大娘子与大爷,但是几近全部商家都已晓得,只不过在自家屋里装不明白罢了,免得招惹是非。
“……小巧记取了。”
“外祖母向来不大喜好我,小巧晓得。”阮小幺道。
她回了报信人,重新整戴好了衣装,不慌不忙着人带路,去了主屋。
晌中午分,又有人来传信,道商家太爷要见。
她这才拍了拍阮小幺,恋恋不舍分开。
敢情这群女人们都晓得她的事了。
阮小幺点头应下。
“但是……我与我娘早被赶出李家了。”她道。
秀姨又看了柳慕云一眼,点点头,带着下人告别了。
阮小幺呆了呆,心中像被一只手揪住了普通,又酸又疼。
她不计算本身的委曲,凭着一己薄弱之力,冒死也要护得她全面。她……
说道“师父”二字,却见柳慕云面色变了一变,好半天,才道:“你那师父是男是女?”
“对了,”柳慕云忽想起了甚么,道:“方才那秀姨与你说的――万一遇事可去找她,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你可莫要去找她。”
门一关,柳慕云便道:“小巧,这两日配房表里可曾有甚别的动静?”
她点点头,又看了一会,才去睡下了。
她真正像阮小幺的母亲。
这秀姨公然是叶晴湖搬来的救兵,玉佩也是与叶晴湖的不异,莫非是师娘?
大娘子冷冷望了地上跪伏之人一眼,那人灰溜溜带着众仆人也从小角门遛了。
阮小幺内心头暖得很,她不晓得小巧小时的事,却向来都记得,柳慕云是她来这天下后,第一次授予体贴的人。
阮小幺向柳儿要了个帕子,给柳慕云将面上泪擦干了,才道:“云姨姨,你的腿是……”
总感觉她说话时总有一股奥妙的酸意。
来安插的丫环也不甘不肯,回了一嘴,“有的住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你家女人委曲,我们一院儿的女人们还委曲呢!”
她只是摇点头,笑着抚了抚她的脑袋,眼中又有些晶莹,“你长大了,越来越像你娘了。”
“好、好……”老夫人挤出了几滴泪,用帕子拭了,才看向阮小幺,“小巧啊,非是你外祖母不通情面,实在是现在民气叵测,不得不防着一些。你本日也吃惊了,就此安息下,凡事明儿个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