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及两位媳妇儿目瞪口呆。
他依言前去,走过两处小径,过了掩蔽的影壁,便见了几楹廊屋,青灰墙身,瓦顶浅碧,在仓促流水、片片假山当中极是诗情画意。
榻上那女子却俄然出声,似有些昏沉,“程公子来了?”
“我若退一步,背面还不知多少人虎视眈眈,那里如你说得那般清闲――海阔天空?”他道。
“不过就是那些高门大户,尔虞我诈之事,你见得烦了,又身陷泥中。没法自拔,是以落落寡欢;再猜想你暮年丧母,自有一种寄人篱下之感罢了。”她撇撇嘴。
阮小幺:“你们家六郎真够*的。”
他刚走进门,便听得里头微微有异动传来,倒是那李小大夫压在嗓子里的痛呼,“轻点――”
阮小幺瞪了她一眼,随人走了。
“无妨!”程六郎答得非常清脆。
“老夫人莫急,种树只是为表心迹罢了。在乎的是过程,而不是终究的成果。”她答得玄乎。
连续过了三日,程六郎挖好了坑,种下了第一颗桃树苗儿,无法北风凛冽,那苗儿蔫蔫的,半死不活。
“你与我外祖母说的那些话,我一个字也不信,”他接过丫环递过来的绸巾,擦了擦指尖的泥,道:“我之以是要如此,只是为了让外祖母宽解。你我心知肚明,即便我种得满园桃开,我这身子也是好不了的。到时――李小天师,你还是趁早溜之大吉。”
他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几近未多想,终究开口道:“外祖母,若此法能让你心安,无妨让孙儿一试!”
“谁跟你说占卜之术了?”他扫了她一眼,“你这坑蒙诱骗的招数竟还能蒙着人。”
有钱人家就是闲,现在怎的又想出了个新把戏!
“你们……究竟在做甚!?”他惊道。
他张了张嘴,却未收回一丝声音。
老夫人愁眉舒展,判立不决,看向阮小幺,又把一双踌躇的视野向程六郎身上投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