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便是一副迎高踩低的模样，现在还是没变，只是更老了。
“下回你若想做戏，千万要敬业一点，好歹你也沾点鸡血鸭血甚么的，甭拿朱漆来乱来我，丢人现眼！”她顺手把布条儿扔在地上。
“我怕让舅娘难堪。”她含笑道。
本来是这个老女人！
一场闹剧，亏他们也能如此小事化大！
那妇人一瞧，更是哭得短长了，“大娘子您瞧瞧！面上都伤成了这般，今后他还如何有脸留在商家！”
她说着，作势要与堂上之人告别。
几个姨娘锦衣如云，面貌不俗，一个个也都进了来，分次坐定。
二娘子一瞧，起家便道：“大嫂，你为着这事儿，也费了心力，现在事了了，还要好好安息安息。我便不滋扰了。”
大娘子只微皱着眉，半晌后。便发话让苦主来见。
却又一把一个女人扶住，笑道：“哎，都是一家人，你说这话好是让民气疼！大嫂不是还未发话么？你急甚么？”
那妇人泪眼婆娑，甫一出去，便跪倒在地，嚎哭道：“大娘子！您要给主子做主啊！”
说罢，直直看向大娘子，对方不说话，她便盘算了重视不开口。
天然是老夫人。
堂下哭天抢地的妇人神采稍见慌乱，却又低了头，不再言语。
老夫人近年来年事渐大，办事便没了昔日的一贯谨慎，一碗水端不平，宅子里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偏巧又碰到了个小巧，不知怎的就成了她白叟家的眼中钉肉中刺，甚么小太小差都要抓着把柄不放，说到底就是要找这丫头的不痛快，如能敢了出去，那是最好。
难堪甚么？
丫环刚下去，又有人来传，“二娘子来存候；陈姨娘携柔姨娘、兰姨娘来存候。”
“的既然情节严峻，为何不见外祖母到来？我向来很听外祖母的。如果她来了，她说甚，小巧做小辈的天然不会违逆。”阮小幺又道。
“既然现在本相已白，是林安家的之过，顶撞了女人。”她一锤定音，草草告终此事，“你们二人还不向女人赔罪！”
打发了二人，大娘子揉了揉额角，似有些倦怠。
只是出乎料想，本日那死老太婆竟然不在，讹夺了一场好戏。
“小巧不敢。此事已害得舅娘难堪，我又怎敢再不满足？”她道。
大娘子话还未说完，却被阮小幺似毫不在乎地一句话打断，“这类主子，仗着家中有几个亲眷在主子跟前服侍，便愈发没法无天，本日他们不把我放在眼里，倒也罢了；长此以往，他眼里还能有甚么人？”
是二娘子，她一边说好话，一边还往大娘子那处看。
芜风苑一如以往的安静，两人回了屋，柳儿还在外头东望西望了一会儿，这才关了门。
她扫了那妇人一眼，怪道：“我训的是个小厮。关那妇人何事？”
来时如雷霆万钧，走时却轻飘飘成了一阵烟，散了就罢了。
现在黑脸她来当，可真是让报酬难。
大娘子回了头，却又叫住了她，“小巧。”
――可惜了。
“小巧，你莫不是还未消气？既是如此，我将这二人敢出去便是了。”大娘子道。
林妈妈慌不迭拉着侄儿来叩首赔罪，后者还一脸不太乐意的模样。
此时，柳儿也大着胆量道了一句：“女人那汤婆子并不太重，砸得力道也不大，当时也只是红肿了些罢了，哪会就破了呢？”
“我这才住下几日，与她们平生未见，又无干系，她们为何要来？”她道。
“舅娘，你也看到了，本不过是主子出言不逊，我叱骂了几句罢了。”她又转向了大娘子，不急不缓道：“在小巧看来，完整不为过。若舅娘还是感觉小巧该罚，那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一点，这商家――我是再不敢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