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请了一些贵家女儿,俱是朝中一二品皇亲国戚家的嫡女,另有几位公主,通共九个,九封拜帖送到各家府上,当日便回了,除却一名随父回了封地的,另八位已约好第二日过来。
乌丽珠故乡原不在盛乐,而是准噶尔山南脉的刺库图里部族,是北燕浩繁部族中较大的一支,亲王权势很大,每年进贡马屁、毛料等物事。都要被天子留在宫中,宴请一月,得了赐物,这才分开。郡主乌丽珠又爱好盛乐繁华。老亲王便干脆在盛乐置了府邸,让女儿每年总有一半时候在那处住着。
乌丽珠斜着眼看她,“罢了,我晓得你一个丫环,如此确是难为你了。你走吧!”
“这蜜斯是哪家的?”阮小幺悄声问乌丽珠。
乌丽珠的后院自不必提,几人绕过了一处雕梁画栋的回廊,闻着一起花香,进了后院。郡主正在里头与人踢蹴鞠。银饰金藤的花球,里头还挂着铃铛儿,踢动时叮铃作响,清脆非常。
眼看着银盘里的舆图刚拼出一半,她便风风火火带上侍从,跨马便飞奔而去。世人瞧在眼里,急在内心,性子燥些的,对下人又是呵叱又是教唆,催着人从速找下一片小木块。
阮小幺咕哝了一句,凑畴昔抱了他一下。兰莫却把她抱了个满怀,浅浅印了个吻在她额上,才放人走了。
她走后,乌丽珠道:“别瞧着她此人憨憨傻傻,但是个有福分的,皇上向来最疼她,连夫婿都是让她亲身遴选。这不,到现在也还未相得中意的驸马么!”
拜帖不太持重,一个敬语也没有,充分显现了阮小幺在她心中可有可无的分量。
但是那女子满眼不紧不慢的笑意,昂首道:“还剩一丁点儿,待我拼出来,不然,若最后出岔子了,可如何办?”
“好!”她拊掌道:“那还请郡主多候些光阴,奴婢筹办好了,便可请各家的蜜斯们过来!”
乌丽珠拈着一块儿木片,道:“这便是第一道题了,这些个木片儿都能拼成一幅画儿,画儿所指的那处,我已放了一些嘉奖,全看各位谁能先摘得头筹了!”
乌丽珠看得气晕八素,忍不住嚷嚷,“这图已经出来了!这里、这里……这不就是……”
郡主连同阮小幺也在前厅等待。
世人便不再呆坐前厅,有的使丫环捧了银盘到隔间、有的躲在了院儿里假山石背面,有的更让下人在离门口比来的地儿置了副桌椅,闹哄哄地拼那舆图。
“你上回不是说你有一些新奇玩意儿么!”乌丽珠一声哼道:“莫非就是张嘴说说?”
乌丽珠瞧她面色有异,便道:“这个云吉是宗政寺卿的幺女,提及来她阿娘与我家另有些原因,算个远亲。”
她一身利落胡装。发髻斜斜挽起,唇红齿白,明朗飒爽,恰是尚书令之女――郭尔沁硕真。
她揉着额,深感头疼。
阮小幺在郡主背面,在众女子四周打量,俱是些正值妙龄的女儿,穿扮得崇高超艳,身后跟着少说也有两三个侍从。云吉正在当中,微微含笑,瞥见阮小幺,点了点头。便转头去看那银盘,不再理睬她。
乌丽珠是东道主。天然在各处转悠转悠,落拓非常,看常日里那些个嫌这嫌那的娇娇女们对着一块木片儿苦思冥想,咕咕哝哝的模样,表情大好。
她向后看了一眼,身后丫环便递上了一只彩绢制成的芙蓉。方寸大小。
郡主坐在劈面。桌上正放着十几张拜帖。纸张、格局与给本身的那副完整分歧,这些要详确富丽的多,可想见请的都是些权朱紫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