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起走，眼中的泪便如何也止不住，直到哭红了眼，才瞧见路经前厅时，宣督师正等着她。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她果然并未再替阮小幺描眉，只又将面脂匀了匀。摆布瞧了瞧，对劲点了点头。
她并未如以往普通挑帘去看，因为——那凤冠早被摘下来扔一边了。
阮小幺只当没听着，退在了一旁。身边命妇们即便心中难堪，面上也是滴水不漏，低头肃立。
云生有些利诱，转而又道：“你说会带我走的……”
月娘徐行来了屋前，纤瘦而温情的模样，宁静地望着阮小幺，嘴角不由生了一抹轻柔的笑意，悄悄看着，眼中却一点点生出了晶亮的水光。
这是阮小幺第一次进坤宁宫。
使团来接的马车非常宽广，可同时包容数十人众，在里头来去走动也不算拥堵。
自从那金诏之事生出，她与程珺便再没见过面。
“本宫与你也算有缘，知你的脾气，此番嫁到北燕，不但是奉养夫君、公婆，更干系着两邦交好。你须得万分谨慎。”
半天，才见阮小幺嘴角翘了翘，暴露了个风趣的神采。
唔，还是一更……
说是程珺心狠薄情也不大精确，本来阮小幺也不是因为友情而帮她，说到底，也都是为了本身。
阮小幺像个正被人打扮的布娃娃普通坐在镜前，瞧着妇人拿了五色的吉线过来，为她开脸。
她的眼眶中，泪水在打转。却始终是笑着的。
成堆成堆的嫁奁跟在阮小幺身后，被送了出去。
阮小幺再也忍不住，眼泪滚滚而落。一旁的妇人怕她哭花了胭脂，忙拿帕子来替她擦了，劝道：“女人迟早都要离了娘家的，嫁的是世子，这是丧事，该当欢畅才是。”
“还要拜祭甚么？”她有气有力道。
阮小幺掰开了云生的小手，狠下心不去看他，回身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