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问身后的丫环,“凝纯,几时了?”
这悠然的喧闹被礼王妃含笑的娇声突破,顷刻间带得一片人声攒动,喧喧拥拥。
侧妃心中有事,也不瞒她,叹了口气,道:“正要与你说呢!克日家中来了个小婢,不知是甚么来头,第一日便闹到殿下那处去了,斑斓与香玉二人与她扯上了点干系,殿下竟让我自个儿去罚她们,一想此事,我心中便有股闷气。前两日,殿下竟又把她调到了我这处,说是服侍,还不知要生出如何的变乱,唉……”
本来报信只是见极简朴的事儿,生生被弄成了现在这般一个烫手山芋,说出去都要被人笑掉大牙。
礼王妃却没想那很多,听着便心生讶异,忙问道:“这小婢姓名是何?”
当下便请她把阮小幺叫来,想瞧瞧那丫头到底生了甚么三头六臂,让弟弟口口心心的顾虑,在皇子殿下眼中也如此看重。
几人一听,连连分好站立两旁,见塔乌娜仍立在原处,从速将她带了过来,轻声喝道:“这儿没你甚么事,待会自拜别,休要惊扰到主子们,有你好果子吃!”
闻言,侧妃本来轻扬的嘴角又敛了下来,一时未开口。
侧妃将绣针别好,早已起家整衣,含笑而出,轻言细语,“成日说你说他的,我瞧着,你才是最聒噪的阿谁,远八里都听着你的声儿了!”
世人齐声应道:“是!”
背面有小婢续添上二人的酥茶,礼王妃瞧了那小婢与中间的凝纯一眼,随口问道:“平常你用的那两个婢子呢?本日仿佛未见着。”
她在这屋中转眼一圈,目光落到了窗边绣了一半的刺绣上。
两人笑着进了屋。
侧妃便着人去叫来,便道:“现在第一日来我那处,只望莫生甚么事才好。”
贰心不在此,她明白,既然嫁了过来,他也待她甚厚,便只循分守己做个侧妃吧。正妃的位子虽已有望,与他一辈子相敬如宾也是好的。
礼王妃本日来目标有二――一是为了与侧妃联络联络豪情,刚巧本日夫君要与大皇子兰莫庙廊同朝,退朝后可一道返来,兄弟二人也好叙话旧;二来……便是为了瞧一瞧让自家弟弟如此挂记,大费周章的一个女人。
和雅郡主乃当明天子之兄靖安王的嫡女,开了春,便要嫁于南边清河部族。
还能如何办?先归去奉告纳仁海珠吧,免得又惹了一干人不高兴。
侧妃笑了笑。
礼王妃明白这茬儿,蓦地被挑起了心中那根刺,微微一哂,道:“他们男人都是有弘愿向的,三妻四妾不过是调剂调剂日子,纵使娶再多,也不会放在心上。我们安稳过自个儿的就好,甭想那很多,多想无益。”
礼王妃与侧妃二人年事相仿,向来是闺中好友,不似其他都城贵眷之间明争暗夺、暗潮澎湃。一本性子荏弱、一个利落明朗,加上礼王与大皇子之间也是兄友弟恭,两个妇人相处之间,竟是有些惺惺相惜之意,依礼王妃的意义,恨不得要结成金兰姐妹才好。
“不过……”她话头一转,葱白的细指在那对鸳鸯上轻点了点,“我瞧着这两只野鸭子成双成对的,不像是为和雅郡主而绣,倒像是……为姐姐自个儿绣的!”
礼王妃心下一明,可不就是她要找的那女人!
“姐姐方才在绣这个?”她问道。
她如此策画着,踏着婢女清冽,进了主屋。
二人等了半晌,最后出去的那丫环又原样回了来,跪下道:“阮小幺并不在院中,北小门的门子说,是去叶大夫府上了,不知何时才会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