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个,我们说不会被派去剿这股贼。”林昌兴跟随王朴最早,可他还是看不透这小我,要说他对朝廷有忠心,那真是笑死人,哪有忠臣敢说天子是不利孩子,可要说没有忠心,这大半年为了勤王历经磨难,面对京畿空虚,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却又无动于衷。
“若万一王朴有谋反之心,他南下看清朝廷临时无兵可用的真假,乘机使驱狼吞虎之计,借平乱之名,去夺湖广,乃至于江南,那可如何是好呢。”周延儒见温体仁终究图穷匕见,要摆荡他的首辅之位,立即强打精力,唇枪舌剑连发。
“朝堂争权夺利,诡谲多变,为父不善此道,想回故乡修道去。”徐光启尽是不耐烦的恼道。
沿途锦衣卫耳目浩繁,徐光启那顶平平无奇的肩舆一起不敢逗留,径直回府,紧闭流派,将一家长幼都叫了过来,大院子满满坐罢,遂言道:“大伙儿清算清算,本老爷要乞骸骨。”
“那牲口,叫他去遵化帮手攻城,这都十天了,却还在半路上,乱臣贼子。”崇祯怒极狂吼道。
凡王朴的嫡派行军途中,衔枚不言不语,好像鬼怪夜游毫无生机,更肃杀仿佛近者不亲。唯有这支梁三钱的马队行进间有说有笑,让人看着就很亲热,令人不由生出归家之舒畅,怡然不成方物。以他的经历怎能不知,凡是嫡派必然看不起那些杂系,梁三钱在军中必然受尽了冷眼,或答应以将其拉拢过来为己所用,王善诚眯起双眼,悄悄思忖着下一步,那肥嘟嘟的肉脸上倒也非常亲和,也看不出有何城府,重新到脚,那憨态入骨入髓。
“温部堂,你一张嘴就要五十万两,你可知宗室的岁禄还欠着一半,整整欠了五百万两,扣掉这些,库银里就剩八十万两,还要给百官们发俸禄,你是要宗室喝西北风,还是要我们百官喝西北风。”户部尚书候恂勃然大怒,跳起来吼道。
“兵马未动,粮饷先行,臣请户部拨银五十万两。”温体仁深思神甲营兵数起码万余,五十万两便使得动他。
“前面那块麦田貌似无主啊,约莫又是仆人被东虏掳掠了去,麦子不及时收割,就被鸟儿虫儿吃掉了,转头叫兵士去割了。”王朴指着远处山丘下那块麦田足足约好几顷,对身边的刘一山笑道,实在这些地必然是属于某个豪绅,但是佃农或逃脱,或被东虏掳掠了去,这满地的麦子就无人收割,豪绅们现在人手不敷,很多麦地只好临时放着,这就给了神甲营机遇,十几天下来打了足足一百余石麦子,用四轮马车运到河边,装了船等候海风下半年转西北,便能够运去平陆县船埠。至于豪绅不承诺,上门来讨要麦子,总有体例压服他们,毕竟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王朴越来越像端庄的大明军官了。
“从内帑去领,十五万两。”崇祯皱眉,有力的挥手。
“温大人,请慎言,军国大事岂容儿戏。”周延儒神采不善的发莫非,他入阁拜相,在旁人看来风景无俩,实则到处受温体仁掣肘,暗里里两人暗戳戳的使绊子,火药味渐浓。
这场君前议事结束,朝臣们三三两两各散,唯有昔日很有分缘的徐光启现在倒是形单影孤,大家避之则吉,都道他命不久矣。
“咦,这个战略不是阁老你想出来的吗,怎的你说话不作数。”温体仁这话实在是诛心,直把周延儒气的七窍生烟,敢情这货是吃定我了,战略成了是他功绩,不成绩是我来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