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何出此言,莫将是否有错误。”方播内心打鼓,这小子莫非心眼儿只要女人,为此竟容不下他吗。
左良玉仿佛捞到了一缕朝气,脸上闪现翼希色采,那是淡淡的红。
“哼。”高起潜听他说不是东林党,便冷冷白了他一眼不再理睬。
“能吗,王朴老弟,贼军扑不灭的对吧。”左良玉明显心已乱了,全然没有留意王朴方才拿生分话谓名,只叫他“左将军”,而非平常“左兄”。
高起潜也感觉转弯仿佛太猛,在如有深意的众目核阅下竟然老脸一红,又强自固执,抬头道:“快去请本地乡绅,顾家那位过来。”
“你有功,这倒不假,那就给你一个机遇,开个军事法庭,由高离审你,统统百人队书记官作陪审。”
“有话就说。”高起专内心神烦,没好气说着不耐话,但好歹还是跟着移步。
奄奄一息的娄光先被抬到王朴跟前,前面是一脸对劲的方播,其右手拎个凤翅抹额盔,下跪施礼道:“末将幸不辱命,破了敌军车营,这是敌将娄光先,胸口被中一发,快死了。”言罢将手里的盔呈上。
待眼含不甘的方播只余黯然远影,王朴叹了口气,又翻了翻手里的盔,一时猎奇就戴在头上,四周的亲兵纷繁奉上马屁,然彼辈文韬尬不忍言,就会几句“好豪杰气”“真豪杰”的囫囵话唠。
“咋就要死了,只要你老左赔钱,我也不与你这混球儿普通见地。”王朴想着,瞧左良玉这朝气绝灭的苦相,约莫没有多少油水了。
望着左良玉的远去背影,那苦涩的佝偻,却又糅杂丝缕倔强的影子,王朴心中悄悄发誓,毫不落得和他一样的了局。
“不不,不成,高公公你莫关键我。”钟知府神采大变,他才从京里出来,留京光阴在贤能寺里听人评断朝中时势,王朴是出了名的是非人物,党争旋涡中的眼,朝廷里各派为了他吵成了一团,太极殿里群殴不止一回了,传闻帝甚恶之,这类瘟神遁藏犹恐不及,哪还敢有甚么交谊,他急了眼,话音也拉高了一截道:“本官与王朴实未会面,何来交谊,再说本官与东林党无旧。”
“哼哼哼嘿嘿嘿,你们要杀就杀,便是皱个眉,我老左下辈子就投胎认你为父。”左良玉红了眼,竟蔓延与人玉石俱焚的气势来。
“是,是,没错,毫不成能背叛,王朴大人忠良啊,是大忠良啊。”锦州知府这下也回过味儿,王朴的神甲营在蓟州城内素有军纪严明的隽誉,乡绅们也曾与他提及神甲营驻守蓟州期间还干了打扫街巷,埋葬肮脏,疏浚暗渠等亲民善事,可见王朴是岳飞,戚继光一类人物,这等豪杰如何会去做背叛,这一战莫名其妙,高起潜公然是宦官可爱,竟然敢谗谄忠良,打谁不好,恰好自不量力,到岳武穆戚继光跟前自讨苦吃,倒扳连他几乎家破人亡,念及此,心中暗恨,看那高起潜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
“老弟,你不懂啊,京畿这片处所的权贵们怕甚么,贼军有力攻破寨堡他们不怕,官军只祸害百姓他们不怕,他们最怕溃兵啊,兄弟,几万溃兵,很快,京畿就成人间天国,谁来背这口锅呢,我啊,我啊,我就是天造地设的最合适的那口锅啊,想不到袁崇焕竟不孤,我老左来陪他,与其凌迟了局,我还不如死在当下。”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现在一贯以世故示人的左良玉竟平增一份真脾气,惹人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