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吸了口气,持笔的手有些颤栗。他想了又想,最后终究放下笔去,在吴甡、陈继善和李待问三人中间加了“满门”两个字。写完了这几个字,王承恩咬了咬牙,又在贺世寿的中间写了“满门”两字。
李植上前扶起王承恩,笑道:“天使王公公驾到,李植有失远迎,请上座。”
都城的局势,已经非常严峻。
好久,李植才缓缓说道:“十六万将士激于义愤,陈师乞命,岂是造反?王公公言过了!”
把那张纸推到李植面前,王承恩说道:“如何?”
看到王承恩色厉内荏软了下来,王朴长舒了一口气。他有些欢乐地看了看中间的总兵,想分享一下高兴的表情,却发明没人理他。王朴想了想,有些佩服地看了气定神闲的祖大寿一眼。
王朴吞了口口水,惊奇地问道:“津国公,现在如何?”
李植半响没有说话,只是淡然地看着王承恩。
吴三桂俄然走了上来,半跪在地朝李植拱手说道:“津国公,我看天子已到极限,我等不成再行逼迫!”
王承恩愤怒地看着李植,气愤地把羊毫敲在桌案上。看了看端坐不动的其他八名总兵,王承恩一甩手,大步走出了李植的营帐。
王承恩看了看态度恭敬的九名总兵,一拍桌子大声叱道:“我从未听闻有人臣率雄师包抄都城,逼人君诛杀朝臣的。李植,你但是要造反?”
王承恩身子一抖,变声问道:“李植,莫非你要攻打都城?”
吴三桂擦了擦头上的细汗,吞了一口口水。
李植脸上一沉,答道:“只要天子杀了三十七名奸臣,十六万雄师天然各还其部。”
李植说道:“奏章上已经列明三十七人,王公公如何提及满朝文武?”
王承恩看了看李植,俄然冷冷说道:“李植,你如果攻打都城,今后也讨不得好!”
一个寺人从速翻开一个包裹,从内里取出了笔砚。王承恩接过羊毫,略一沉吟,挥毫在纸张上又加了一个太仆寺少卿和一个户部侍郎的名字。
李植还是摇了点头。
听到王承恩的话,几个总兵面面相觑,暗道王承恩上来就斥责李植,天子竟是如许倔强?吴三桂一下子吓得满头是汗,脸上发白。王朴惊奇地张大了嘴巴,看了看祖大寿。见祖大寿脸上毫稳定色,王朴才略微安宁了心神,闭上了嘴巴。
四月二十九日,李植和九个总兵坐在中军大帐中,等来了崇祯派来的天使王承恩。
一入坐,王承恩就直奔主题,直直问道:“津国公何日退兵?”
王承恩从怀里取出一张白纸,细心看了看,然后悉悉索索地递到李植面前,说道:“圣上说了,固然锦州大战大胜,但是此四人欺君罔上,圣上本来就是要杀的。此前百官气势汹汹逼宫,天子一时无从动手,才让他们活到现在。现在津国公大兵压境,言论有所分歧,圣上恰好杀了此四人。”
一见到李植,王承恩就拱手作揖,唱颂:“王承恩见过津国公!”
王承恩看着李植,惨声说道:“李植,你这是挟兵自重!”
李植看了一眼吴三桂,闭上眼睛说道:“吴甡罪大恶极要灭九族,陈继善和李待问大逆不道要灭三族,不成能满门抄斩就就放过!并且奏章上的三十七人,一个都不能少。”
当然,十六万边军是来请命的。李植三令五申严厉军纪,束缚十六万边军不得粉碎百姓们临时丢弃的民居。雄师在城外郊野安营,阔别市镇村庄,秋毫不犯。
王承恩听到这话,脸上气得一红。他盯着李植,脸上神采从怒到嗔,又从嗔到悲,变了又变。最后王承恩无法地叹了一口气,完整软了下来,脸上再没有一丝斥责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