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康达听得愣住了。
罗订婚低下头朝陶罐中看,看了一阵,昂首惊奇问道:“这是甚么?”
孙康达被他说得一时气血上涌,道:“我,孙康达,当然是好男儿!”
袁文弼道:“是功德,你先看看这个。”说着他把手中的陶罐递到对方面前。
孙康达不假思考道:“如许的好盐,当然能卖出一个好代价了!”
他在陶罐里头看到的,只是一堆白细颗粒,却不知是甚么。
袁文弼道:“你不怕发卖私盐是重罪了?”
袁文弼道:“那康达叔情愿助我,做这雪盐买卖吗?”
“混闹!你一个小孩家,那里晓得这事的短长之处,我受督师之托,岂能答应你混闹!”罗订婚板着脸叱责道。
袁文弼甜甜一笑道:“望山叔,这不是青盐,这盐是我制出来的,我叫它雪盐。”
孙康达依言从陶罐中拈了一点白细颗粒送入口中,然后神采惊奇道:“好咸,这,这是盐?”
说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对方。
获得袁文弼的必定,以及晓得这白如雪,细如沙的雪盐,就是对方制出来的以后,孙康达的惊奇不测就不必说了。
胖小子本年才三岁,是孙康达的儿子,孙康达四年前娶了亲,娶的就是本地的渔家女。
“啊,每斤一百文?亏了,亏了!”
袁文弼连连顿脚,他这是悔怨,卖给大姐姐一斤三十文,实在是亏大了,早知如此,如何也得喊一个五六十的价吧,不过他转而又笑了,一斤一百文,而本钱最多只要八九文,这的确是一本万利的暴利啊。
“为甚么?”罗订婚问。
“因为这大明要亡了。”袁文弼说出这话的时候,扭着头望着天,噘着嘴,仿佛在说气话。
“望山叔,这件事你若分歧意,我也是要做的,归正我决定了!”袁文弼气鼓鼓道,在这件事上,他不能让步。
袁文弼点点头。
孙康达猛的一拳砸在墙壁上,怒声道:“怕甚么!朝廷待民如草芥,草民贩个私盐又如何!小公子都不怕,我还怕个甚么!”
袁文弼抓起桌上的陶罐,在那边想了想,随后也出屋去了。
“小阿牛,看石头哥哥给你带甚么好吃的东西了。”袁文弼走到那胖乎乎的小子面前,从怀中取出一个糖子,塞入胖小子的口中,那胖小子咀嚼着糖子,开端眉花眼笑起来。
罗订婚一把夺过陶罐,伸手从陶罐中抓了一把雪盐,放在掌中细心打量,又拈了好几点放入口中咀嚼,越打量越咀嚼神采越是惊奇不已,喃喃自语道:“这是青盐?但是比起青盐还要更细,更白,味道更纯粹,无有异味……”
罗订婚朝动手上白如雪,细如沙的雪盐看了看,自言自语说道:“平常时节,一斤青盐也要卖得五十文以上,现在反贼反叛,门路不靖,这青盐的代价更是飞涨,有价无市了,而这雪盐,看上去品相质地比起青盐还要更胜一筹……”
“归正我就是决定了,就是要制雪盐!”袁文弼噘着嘴,持续负气道。
袁文弼瞅了他一眼,说道:“望山叔还在留意着,那崇祯天子有一天下诏给父亲昭雪昭雪么?”
看着他在那熟行舞足蹈,一副喜心翻倒的模样,罗订婚也不觉莞尔,说道:“文弼莫非是想发卖这雪盐取利?”
“这雪盐如果拿去市道上卖,康达叔感觉能卖出好代价吗?”袁文弼问道。
罗订婚见了,不觉感到好笑,道:“清楚是你作奸不法,攫取暴利,那里有甚么利国利民之举了?”
“感谢康达叔!”袁文弼暴露甜甜的笑容,孙康达是一干袁府亲卫旧人的头子,压服了对方,这件事就已经胜利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