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许梁也大为欢畅,当下连颓废都轻了些,一马抢先踩着石阶就走了畴昔。走了五六步,忽觉着不对,再转头一看,脚下的石阶路顺着山尖走势,直通往山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朝一旁眼神躲闪的戴莺莺大呼道:“你不是说刚我们走的是上山的路吗?那脚下这条又是甚么?羊道鼠道吗?敢情这云山的进山路道还不普通,正道是杂草丛生,波折满地,旁道是石板铺路,顺阶而上?”
“那里,许施主请!”常慧还是脸上带笑,朝许梁做个请的姿式。
直累得一身汗水湿透衣衫,许梁听得火线戴莺莺镇静地尖叫:“诶,你们快点,我看到庙门了,将近到了!”
好一处世外桃源,佛门圣地。
戴莺莺凑到许梁身边,诧异地小声问道:“许大人你想许甚么愿?”
百姓认得许梁,许梁可不认得百姓,起码,这一起走来,许梁没见着一个熟人。
常慧禅师闻言一捋长须,轻点头看向许梁道:“许施主,求签解签,原非我佛之事,凡是事信则有,不信则无,施主如成心,无妨求上一签,刚好贫僧对签也略知一二,可为许施主解上一解。”
常慧禅师沉吟半晌,对许梁说道:“许施主,求签讲究平埋头诚,刚那签半途被人打断,还请许施主重新求一签。”
许梁被这一声中气实足的佛号给惊着了,再看一脸浅笑,看上去要多亲热有多亲热的常慧老衲人,暗道真不愧为高僧哪,这气度,比咱家一县主簿有谱多了!
许梁听了,猜疑地打量面火线,再转头看眼来路,只见山势峻峭,仿佛一不谨慎就要滚落山底普通,许梁不由抓牢了杂草树木,深一脚浅一脚,谨慎翼翼地往上爬。
真如寺内最大最宏伟的便是大雄宝殿。正门朱漆黄幔,金碧光辉。门前四根脸盆粗的红木立柱,柱上刻上镏金春联,许梁立足看了一眼,只见上联是:性包涵空,普滋万类,统统圣凡出没此中,深见灵源浩淼;下联是:觉皇御宇,统摄三千,百亿国土流峙厥内,且瞻佛日光辉。看着寂静大气,许梁却一时没弄明白意义,便也不作批评,进了大殿内,依着宿世的拜佛章法,在释迦牟尼佛像前的布袋跪垫上跪下来,恭敬地叩首敬香。常慧禅师在一旁看着,微微点头。
戴莺莺不屑地一撇嘴,嘀咕道:“信你才怪。”
许梁刚要再回绝,戴莺莺转脸看向常慧禅师,问道:“大师,你说我说的对不?”
“普通这类通天的大事情,办好了,一举成名,加官进爵指日可待,呼应的,万一办砸了,也必定是前程尽毁!想我许梁虽不谙为官之道,却也晓得凡事但求慎重,剑走偏锋永久是人生大忌!”
许梁嘿嘿轻笑,道:“我想请菩萨保佑我大明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民生充足,边陲安宁……”
“你!”许梁气道。
毕恭毕敬地照着敬佛流程走完,许梁拍拍屁股,就要起家站起来,这时戴莺莺捧着个签筒献宝似地递了过来,道:“大人,可贵来一回,抽个签吧,很灵验的。”
“你当王知县和陆县丞祠堂选址的事情推给我,是安了甚么美意么?”许梁捡了块潭边石板与戴莺莺相对而坐,一脚将谭边沙地的一块鸡蛋大圆石子踢飞,嘲笑道。
早有见机的和尚前去告诉了真如寺的方丈方丈,三名身披红色法衣的和尚顺着游廊迎了过来。
许梁依言又苦着脸再走了一遍法度,摇出一签,第九十八签,下下签,待和尚取来具名,许梁看了,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