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过!”
王公公与许梁乘坐的两辆马车中间隔着五六米远。
“将军,我们如此怠慢这位王公公,今后他如果当真向皇上禀报,该当如何?”邢中山放下筷子,想了想说道。
几近是在同一时候,两排青衣侍卫横到了许梁和王公公中间,迎上东厂番子的目光,不屑地对视。
许梁用心肠在瓮内捞着吃的,毫不在乎地说道:“王体乾就是天子脚下的一条老狗。吠得凶并不代表他就敢扑上来咬人。能咬谁,该咬谁还不是得看仆人的意义?这位王公公也许栽赃嫁祸很有一手。但对于行军作战,倒是个痴人程度。梁军是我们的梁军。如何打,甚么时候打,那得按我们的意义来。至于他甚么态度,关我们何事!”
先前冲到火线的两支步兵方阵几近同时暴出一阵吼怒,往前冲去,迎着城楼上的箭雨和火炮,冲过二十来步,掩蔽在木盾之下的弓箭手猛地探出头来,对着城楼上便是一轮齐射!
“你!”那东厂校尉闻言大怒,他出自东厂,虽是个小小校尉,但一向以来,即便面对朝中红袍高官,对方多数也礼敬有加,何曾想到梁军中一个前锋官竟然敢怒斥自已。顿时手按刀柄,便要上前,忽见王公公一摆手。
王公公惊诧在看着许梁,神采顿时非常丢脸。
“许大人不必再看了!”王公公阴恻恻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讽刺道:“拜昨日许大人后退五里的号令所赐,明天夜里,有一支流贼军队已经悄悄逃出静宁城去了。”说着,王公公声音转冷,威胁道:“许大人一意孤行,不遵上令,导致流贼逃出城去,为祸平凉,罪无可赦!许大人就等着罢免查办吧。”
中军大帐以内,四盏敞亮的油灯别离设在四个角落。许梁与此次出征的梁军将领邢中山。万文山,司马求道,罗汝才,龙峰等人围着一座拼集起来的长桌子而坐,西北十一月的气候转冷。北风在帐外吼怒,掀动着帐蓬的一角。
许梁对王公公的冷视,令王公公忍了又忍的肝火终究无可按捺的发作。王公公阴恻恻的喝道:“许梁你太猖獗了!咱家但是剿匪正使,对此次战役有绝对的批示权!许梁你但是要抗旨不遵么?”
王公公嘿嘿嘲笑不语,看着火线的静宁城,戏谑隧道:“不晓得许大人本日筹算如何攻取这静宁城?咱家看这城墙不低,城门紧闭,城上守军又多,仿佛不好打啊。”
只见王公公冷哼一声,“许大人本日所作所为,咱家今后必据实禀明圣上。”说罢。一甩长袖,冷着脸走了。
一声轻笑,许梁道:“王公公言重了,圣上命本官兵发静宁州,本官便尽起我梁军精锐,兵临静宁城下,本官如此失职尽责,经心办差,哪来的抗旨不遵?”
许梁毫不在乎,悠悠然说道:“人逃脱了,静宁城还在,只要本官顺利拿下静宁城,对朝庭,对皇上都是个交代,如何说都算是大功一件。至于逃出城外的流贼军,他能逃,我们就不能追吗?追上去杀了便是。”
王公公看了一阵,忽的神采惶急道:“许大人,北门告破已无牵挂,快调兵包抄其他三座城门,务必将流贼剿除在静宁城中。”
内里,王公公一脸怨毒,盯着桌上的酒壶就像盯着杀父仇敌普通。
“杀啊!”
“来呀,再去整盘羊肉出去!”
许梁从瓮中捞出一勺青菜叶子,吹了两口气,放进嘴里。回味似地嚼动起来。
许梁嘲笑一声。随即梁军缓缓后退,直退出五里开外,在一处空旷荒废的田野上安营扎寨。东厂王公公一众东厂番子的营帐在梁军一角,与中军大帐遥遥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