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许帐房目睹两人一副顿时就要干起来的架式,悄悄地移到门边,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许梁很光棍地一摆手,“甚么批条?没有!”
“谁在内院鼓噪?”一声望严的喝问响起,随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只见一黄色长衫的马脸中年人带着两名小厮急步走了过来。
许梁刚要开口说话,顿觉身边一阵风吹过,就见方才还在揉脸的杨帐房从身后急扑到大夫人脚边,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哀嚎:“夫人哪,您可算来了,您可得为小的作主哪!”
许梁听得大急,“阿铁,你想清楚了,是本少爷向来都没有领到过,还是向来就没去领过?”
两个帐房先生一脸诧异地看着许梁,一时没想明白这位爷如何来到了这里。
出了大夫人的小院,铁头苦着脸说:“没有大夫人的便条就拿不到银子,如何办啊?”
铁头被许梁那几近就要抓狂的模样吓得退了两步,当真地说道:“少爷你是向来没去领过!”他想了想又当真地说了句,“不过,我猜你也是向来就没领到过。”
许梁还真被气乐了,这许家大院的姓杨的甚么时候变得这么牛气了,连我堂堂许家三少爷都敢顶撞,先是内院管事杨林,再就是面前的这位杨帐房。如何办?再归去问大夫人那是铁定没戏的,但是黄子仁又非救不成,许梁神采青一阵白一阵,心一狠,脚一跺,几步上前对着杨帐房说道:“那本少爷现在就教你个不难堪的体例。”
许梁提了布包刚走到门边,只闻声帐房外边一阵脚步声响,大夫人那特有的嗓子尖叫道:“谁也不准走!”
铁头听得急应一声,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杨林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方才老夫带人在内院巡查,听得有人在这里吵囔,就赶紧赶了过来,本来是三少爷在这啊,哈哈。”他转眼瞥见铁头,立马摆起脸来,喝问道:“铁头,你是外院仆人,未得传唤不能随便收支内院的端方你不晓得吗?还呆在这里做甚么?还不从速去外院干活!谨慎老夫扣你月钱!”
许梁见了,哭笑不得,忙宽解道:“本少爷如何会那么没品,要你一个下人的银子,我是想问你,既然下人都有月银,那我堂堂许家三少爷,是不是也有月银啊甚么的?”
铁头一听,神采一苦,捂着口袋严峻地说道:“少爷,我每个月才领两钱月银,我攒了两三年才也五两银子,那,那是我留着娶媳妇的,你可不能打我的主张!”
许梁骂了一阵,两手的酸麻感已经消逝了,这才瞪着杨帐房骂道:“混帐东西,还不快给本少爷取银子,大耳光子没挨够是不是?”
“哦?”杨帐房下巴一扬,忽觉一阵疾风扫过,啪!一个大耳光响。
狗仗人势的东西!许梁暗骂一声,看准帐房的方向,急步走去。
杨帐房见一贯软绵绵的长房三少爷这回俄然变得这般硬气,一时也有些踌躇,不过一想到大夫人对这位爷一贯的不待见,再想起大夫人本姓也姓杨,论起辈分来还算是本身的姑姑,当下也就很硬气地回道:“那三少爷就是用心让小的难堪了!”
杨帐房与许帐房两人对视一眼,杨帐房翻了翻面前的帐本,轻咳两声,说道:“咳咳,阿谁三少爷,您的月银仿佛还没有定下数量来,以是,呵呵,临时能够不便利支取给你。”
许梁早就推测是这么个成果,当下也不恼,自顾自捡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茶水对着茶壶嘴儿喝了一口,才对两位帐房先生说道:“本少爷也晓得因为之前的忽视,一向就没能定时支付月银,乃至于多年以来帐房都没有本少爷的支付记录。”他非常漂亮地一摆手,接着说道:“不过没干系,本少爷明天想起来了,恰好一次性把之前没领的月份一块支付了,至于每月的数量嘛,我看就按我四妹许茹的数量支付就好了。杨先生,许先生,你们帮我算算,我统共该领多少才合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