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梁点头。
洪承畴也感到有些烦燥,摆手解释道:“许梁你不晓得,楼家陈述的那魏氏先人,传闻是魏公公的外孙女,已经改名换姓,仿佛叫甚么李廷,又称四蜜斯,不知如何的混进了陕西境内,堆积了上万流贼,眼下藏身于汉中府,凤翔府和巩昌府交界的马岭一带。这女子部下人多势众,非军队出面难以剿除……”
许梁带了二十名青衣卫快马加鞭赶到平凉府时,天气已经黑了。进了平凉城,模糊地感受氛围不普通,城门岗哨增加了一名流手不止,盘问也紧,街道上时不时有成队的巡城军士呈现,路上来往的百姓也都行色仓促。
“尝尝本府的西湖毛尖,年前刚到的,常日可贵喝一回。”洪知府又道。
“许梁哪,本府授意安东中卫批示使叶延庆大人将你部下的对劲干将,黄子仁调入安东中卫,事前没告诉你,你可不要介怀哪。”洪知府的声音缓缓传来。
“啊?”许梁大惊。
洪知府肚里子还备着一堆的酬酢话语,没想到许梁喜好单刀直入,直奔主题,只好将备好的台词放下,呵呵笑道:“不焦急,来呀,给许大人看茶。”又朝许梁号召道:“许梁,家里不比衙门,不必客气,快请坐。”
洪知府放下抄本,招手呵呵笑道:“许梁来了,一起辛苦了。”
咣当,许梁面前的茶杯翻倒,茶水倒了一桌子,沿着桌面流往地上。见洪知府诧异地看过来,许梁手忙脚乱隧道:“想不到,想不到此人竟然如此胆小妄为……实在该杀!”
许梁已是惊得合不拢嘴。魏忠贤一案方才灰尘落定,连带着两百六十多朝庭官员落马陪葬,现在百官民气稍安,本来觉得这一页总算翻畴昔了,今后大师伙清算好行装,筹办放下阉党的承担,轻装上路,想不到时隔不久,竟然又整出个魏氏先人来!这番清查,又不晓得要牵涉出多少官员,多少费事事!这挨千刀的楼家!
这等时候,许梁可不敢冒昧,诚恳下了马车,非常客气地拱手道:“军爷请了,下官乃是镇原知县许梁,奉府台大人急召,特来进见。”
“站住!干甚么的?”校尉手按刀柄,语气森然。
“总督大人公事繁忙,等闲不会到平凉来,”洪知府接着说道,“此次武总督大张旗鼓,架临平凉,本来是为了一桩旧案。嗯,西北楼家堡,许大人可曾传闻过?”
知府衙门更是岗哨林立,许梁的马车在大门口被一队值守的校尉拦住了。
甚么环境?
下人奉上茶水,许梁选了个靠近点的位置,谨慎地坐了。
“你家老爷是?”
许梁也怕在屋内呆久了,内心震惊中暴露马脚,给鬼精鬼精的洪知府看出不当,赶紧告别出来。
许梁更加谨慎,陪着笑,退到一边,筹办先去平凉驿站住下。
本来许梁的马车赶到知府衙门去的时候,平凉知府洪承畴实在早安排了人在那等待。当下许梁由那洪府的小厮带路,转过两条街道,进了一幢表面浅显的宅院。侍卫们留在大门外,许梁单身一人去见洪承畴。
校尉核阅地高低看许梁一番,对许梁的年纪也有些吃惊,传闻是平凉知府洪承畴的部下,神采便温和些,他道:“本来是许大人,真不巧,眼下这知府衙门已由三边总督武大人入住了,本校受命值守,粗心不得。现在天气已晚,总督大人已经安息,许大人要见洪知府,还请明早再来。”
许梁又吃了一惊,当真打量着衙门口保卫的官兵,这才看清了现在衙门口的保卫已经全换了人,平常衙役竟是一个都没瞥见。看这场面,估计也只要三边总督才气摆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