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固然没有志文看得那么清楚,但那熊熊火光和零散传来的几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也让小英娘晓得环境不妙。
官军来得比预感当中的还要早。
“小志,咋...咋办?”小英娘声音颤抖,吓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想到这儿,志文往窑洞那儿瞥了一眼,却见十几个身影,有老有小的,正从山脚上来,向着窑洞飞奔,恰是伯祖父一家。
“嘘...”志文表示大师温馨,“快蹲下,官军来了。”
等官军大队踏上山路时,小斜坡上已是空无一人。
这时,志文跑了一半的路,刚到窑洞地点山脚的另一边。
不想脚下一阵摇摆,也没能站住,稀里哗啦地一下跌倒好几个,剩下的也是东摇西晃的。
火势汹汹,房屋内里的村民刚哭爹喊娘的跑出来,就被门口候着的身着青玄色铆钉战袄,头戴玄色笠盔的兵士用腰刀砍翻在地,头颅随之被割下,挂在腰间,官军压根看不上这些村民,连身甲都没穿。
官军不知甚么时候已将村庄两端堵住,各放了一把火,为防村民逃窜,村庄四周另有十余马队游弋。
没有过量踌躇,志文交代小英娘:“你们就趴在这儿,别动,别出声,官甲士少,搜不到这儿的,我下去窑洞,让乡亲们都往山里跑。”没敢奉告囡囡他瞥见爹娘了,怕她在这儿呆不住。
固然晓得这是地动,但四周也没有落石,志文内心焦急爹娘,并未停下来,而是勉强持续前行。
郑三固然还不清楚事情的委曲,但看一世人等的神采,又模糊听到山下的叫声,也晓得环境告急,遂和郑二另有五妹一道,半抬半扶地把志文娘给弄进了窑洞。
四周的几座小山,峻峭处都稀里哗啦地往下掉着碎石土块,正在山洞门口草丛里的小英娘他们也别吓了一跳,幸亏他们本来就趴在地上,不虞跌倒,阵势也高,不怕碎石砸落。
“志文哥,村里咋了?”
可农夫那里是这些甲士的敌手,官军连弓弩都没用,大多还未到对方身前就被长枪捅个对穿,幸运避过长枪的,再前行几步,也被兵士用刀连锄头带人一起劈倒,有那技艺高的兵士则是一脚将人踹倒在地,再快步上前收割头颅。
郑老头神采变了,“老三,管好你婆姨,别把官军给招来,这都甚么时候了,老二,五妹,你们去帮手,先把她弄进窑洞里去。”
又走了五六步,空中大震,志文再也不能保持均衡,刚跌倒在地,随即畴火线传来一阵轰然巨响,他面前的这座小山,齐齐矮了一截,碎石土块不住地掉落。
志文带着大伙儿练习枪刺术,刚出了一身毛毛汗,妞妞大喊小叫起来。
不敢冒死的又回身跑回院内,扣上门槛,把板车、木柜搬来堵在门后,希冀着能有感化。
“地龙翻身!地龙翻身!!!”官军中有人大声嘶叫着,一嗓子吼出来,剩下的也全数都趴在地上了。
昨晚志文进了他们家院子,只找了郑二,把本身的设法说了就走,至于他们听不听,那就管不着了。
街道两边很快就摞满了无头尸身,兵士们腰间挂着人头,血水还在从脖颈处往下滴,将空中的一摊摊鲜血溅出血花。
这边山脚,领头的几个官军俄然摇摆了几下,一个趔趄,就要跌倒。
地动!!!
凌晨,太阳刚出山,有风,微凉,恰是好光阴。
志文运起眼力,把村里的环境看得更加清楚。
官兵们较着没有把这些村民放在眼里,慢条斯理地将那些冒死的愣头青清理洁净,这才踩着一摊摊的血水,顺着街道,一家一家地破门而入,看那模样,竟是要屠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