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吴夫人遗憾的神情,温子怡笑道:“对了,嫂子,三位女人可都快到出阁的年纪了。又一个个才调横溢,清秀大气,可有相看人家?”
远远瞥见胡大柱、刘大栓单膝跪地,五百前锋铁骑呆立不动,而石头惶然奔驰连连摆手,在辽东高傲惯了的吴天武勃然大怒。曾经孤军入辽,曾经残虐建州,曾经血战辽阳,曾经浴血辽南,曾经纵横辽沈,曾经踏平辽西,堂堂威武伯爷,赫赫定边军强军,天下何人敢挡?
“疆场九死兮尤未悔!”
“国之危难兮守四方”
沈重在中军怒喝:“吴天武!是谁冲撞我的雄师?”
温子怡点头笑道:“嫂子但是老古玩了,现在固然男女大防还是,但是江南民风已然变了。多少世家朱门,求着如许有见地、有才调的媳妇,还找不着呢。”
温子怡和她们打趣着正要入内,俄然闻声身后的官道上,马蹄轰然,杀声震天,不由惊诧转头望去。却见远处尘烟满盈,铁甲奔腾,铁骑呼喝,正向寺院滚滚而来。
吴世忠笑道:“回姑姑的话,另有七十余里路程。”
石头回身就跑,身后便传来一片银铃般的笑声。未及石头上马,只见万骑嘶鸣,铁甲如林,车辆如龙,定边军六千五百铁骑浩浩大荡,不见边沿,踏着万丈尘烟,已滚滚而来。
吴夫人大声笑道:“想来你mm她们也乏了,就暂借佛家清净之地,安息半晌吧。老迈,记很多给香火银子,趁便为你姑姑和孩子们安排斋饭。”
那将领也嘲笑道:“无知蠢妇,但是活得不耐烦了么?我家伯爷,当世豪杰,百战名将!号令所至,铁骑纵横,刀锋所指,强军尽出,双目所及,尸山血海,勃但是怒,俱为灰尘。为天子讨不平,为朝廷征四方,为百姓止烽火,折建州名将,诛奴酋爱子,屠女真万民,尔竟敢辱之?”
“匹夫之怒兮肯轻生!”
歌声方罢,吴天武勒马人立,挥刀大喝:“定边军!”
“天子之怒兮定边军!”
胡大柱二人抬眼一瞧,恰是几年未见的温子怡,赶紧翻身上马,单膝跪地,拱手齐喝:“小子见过温家大姑姑!”
吴夫人哈哈笑道:“就你聪明!我说的虽是笑话,可也有几分真。芳晴开朗风雅,是明着跟我作对。芳婷和顺聪明,是公开里给我使坏。那芳华我都懒得理他,每日里插手文会,和一群子士子闺蜜。不是规戒弊端,就是纵论古今,如许的女子谁家敢要。”
吴世忠点头称是,拔马领着吴世贞和小厮们去了。
一起欢笑着,马车缓缓到了寺院门口,吴世忠、吴世贞已然领着小厮,搭好了帷幕,迎出几步恭候着。等马车一一停在帷幕口,吴世忠、吴世贞便挥手打发了小厮和迎客僧,扶着母亲和温子怡下了马车,而吴氏三姐妹也拉着温子怡的两个孩子,渐渐下车向帷幕走去。
“英魂返来兮辞父母!”
全军昂扬,击甲吼怒:“虎!虎!虎!”
“惟愿天子国度兮威四海!”
吴芳晴噗嗤一笑,吴芳婷害羞了望,吴芳华嘲笑连连,温子怡气得痛骂:“我是他姑姑,让他给我滚过来!”
温子怡神采一淡,点头叹道:“我家老爷子是无情不认骨肉。阿谁混小子是宁死不归宗,我这个便宜姑姑倒是当不了了。”
吴夫人感慨道:“可惜了那孩子一身的才调。你瞧瞧他写的书,再看看他排的戏,另有那诗词歌赋。如果能重归温家,今后也是状元榜眼的苗子,必能为温家光宗耀祖。汤江河边一会,老身还想着和你温家亲上加亲,把芳晴那丫头许给他。不想竟是好梦城空,白白操了一番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