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看了沈重一眼,翻看书皮,第一页竟是密密麻麻的目次,每一行笔迹后都对应着册页数,工笔所书,一目了然。
沈重转头一看,朱由校、朱由检已是酒足饭饱,兴趣已尽,便扭头含笑对魏忠贤说道:“言尽于此,用于不消,皆在魏公。只是本日你我只是闲谈,我可没给魏公出过半点主张,那《东林点将录》更非我给你的。魏公如果四周鼓吹,我可半点不认,没准还要反泼魏公一身污水。”
沈重笑道:“这我信,不过顺水推舟、推波助澜之举,想来魏公也没少干。”
魏忠贤饮罢杯中美酒,对沈重低声笑道:“辽西大败,朝野群情激愤。东林难脱其罪,便欲混淆一池水,以求脱身委过。内阁请旨三司会审,东林舍化贞而论其罪,却又以大义责兵事,以忠君淆是非,以公允倒吵嘴,以揣测生谎言,试图裹挟言论,三分化贞之罪,将熊廷弼和东海一并牵涉出来。现在天下汹汹,群情忿忿,咱家可为东海日夜提心啊。”
魏忠贤点头笑道:“自东海断交警告,又有天子和奉圣夫人的庇护,咱家此次但是未动涓滴手脚。”
沈重从怀中取出一本书,随便递给了魏忠贤,魏忠贤接过低头一看,厚厚一本册子,蓝色的封皮上黑字夺目,恰是《东林点将录》。
魏忠贤浑身直抖,只想远远避开沈重,但是想着今后的权势繁华,咬牙对峙问道:“如何用之?”
沈重对魏忠贤笑道:“魏公揣测,认则好笑,不然虚假,东海就不与魏公撕扯回嘴了。魏公之志在朝堂,东海之志在四海,我不回中枢,您不赴万里。你我之间,既非好友,亦非死敌,魏公身为內相,腹内当可乘船,何故对当年旧事念念不忘,乃至频频留难?”
魏忠贤哈哈一笑,点头说道:“咱家倒是枉做小人了。想不到威海伯竟以兵法入朝争,如辽东会战般避实击虚,不与东林争于朝堂三司,反而以海利固圣宠。以戏剧驳不白,以求退激公愤,终究携天子万民之局势,迎头砸下。意欲一举翻盘。东海之才,咱家佩服!”
走过千里辽东,穿过硝烟烽火,纵论万载古今,听罢四海大志,壮怀以后,其情虽炙,腹中已空。
沈重萧洒笑道:“这此中又何尝没有魏公的手笔?”
魏忠贤深吸了口气,压着心中的惊骇躬身而拜,和声说道:“还请威海伯勿念咱家以往,今后愿与伯爷共进退!”
瞧着魏忠贤一头雾水,沈重摇点头,俄然嘲笑道:“也是趁便给你一个警告!你我既非夙敌,何必你死我活?魏公,我志不在朝堂,和你没有好处抵触,你伸向威海卫的手,是不是能够缩返来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浏览,更优良的浏览体验。
读到建州残暴放肆,便一齐愤然痛斥,再狠狠咬几口烤肉,以示壮志饥餐胡虏肉。读至朝臣笨拙误国,便一起大声痛骂,再连连拍膝而叹,以示怒其不争。看到懦夫死战喋血,便相互潸然泪下,再举杯敬天洒地,怀想英魂不灭。当局势已去,败局已定,定边军俄然横空出世,以奇谋而火中取栗,以铁军而逆转乾坤,便击掌哈哈大笑,再豪放一饮而尽。放下空杯时已是热血激昂,霸气凌人,当然,二人扫向沈重的目光,仍然是不屑与不耻。
沈重与魏忠贤并肩而出,立于苍穹之下,相互举杯一碰,不由相视而笑。
魏忠贤嘲笑道:“中原殖民,封建万里,为尧为舜,答复大明。此以名动天子乎?劫夺四海,节制海路,剥削藩国,亿万赋税,此以利固天子乎?功高不赏,诽谤不悔,拱手而退,驰驱外洋,此以感情天子乎?有伯爷如许的忠臣义士,别说戋戋东林党。就是诸党相逼,天子又怎肯轻弃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