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世贞怒道:“那你方才说得那些人头是谁?”
吴芳华那里受得了这些,指着沈严峻声骂道:“大言不惭,自吹自擂!定边军不是匪贼就是强盗,残民尚可,死战却难,除了逃遁,怎会有半点为国为民之心,你夸夸其谈,竟不脸红么?”
吴芳晴抚掌娇喝:“痛快!好男儿当如是!”
全军愤然,扬刀怒喝:“一齐扁之!”
沈重哈哈笑道:“惹不起也要惹,最多一拍两散,然后躲去东海垂钓。让人打上门来,不还手还不能撒泼么?”
沈重嘻嘻一笑。扬声喝道:“胡大柱!”
瞧着喏喏不敢言的吴世忠,另有不平气的吴芳华,沈重嘲笑道:“国度危难之际,百姓罹难之时,不见你们半点支出,现在风停雨息,却大言不惭,指手画脚,倒置吵嘴,虚言为国,岂不成笑?吴至公子,你可去过辽东,你可守过城池,你可厮杀冲阵,你可浴血伤残,你可死亡关外,你可拿过十两银子,带着一辈子的残疾,回家去见爹娘妻儿?你甚么都没做过,凭着听来的只言片语,仗着读过几本兵法战策,也敢在我面前谈兵?”
沈重扬刀再喝:“定边军!”
看着气愤的吴世贞,沈重扭头扬声喊道:“胡大柱,给老子弄颗人头过来,让吴公子好好开开眼!”
吴世忠、吴芳华之言虽是出于纯真的爱国之心,但是连他们这等官宦后辈都听信了谎言,而那谎言竟然还能以假乱真,可托度极强,让本身都难以回嘴,可见都城的言论对定边军是多么的倒霉,又是多么的不公。装孙子低头能够,去外洋遁藏能够,交出权势也能够,可定边军的名誉不得玷辱。
沈重涓滴不觉恶心,抓着那腐臭生蛆的头颅,笑嘻嘻提着向吴世忠走去,还不时用手托着头颅的下颚,连连闲逛着请吴世忠细细打量。
温子怡上前拉住沈重,沉声说道:“重哥!”
沈重拔刀照应,扬声问道:“若为百姓,若为文人,若为朝臣,若为近臣,以谎言辱之,以漫骂污之,尔等又当如何?”
沈重哈哈大笑,扬声喝道:“合法如此,方不负天子隆恩,方不负赤红战旗,方不负战死的英魂,方不负伤残的懦夫。定边军!”
全军轰然拔刀,齐声高喝:“与之决斗,不死不休!”
沈重俄然纵马疾走,在铁甲阵前纵横来去,掀起了一片山呼海啸,然后勒马而立,停在定边军战旗之下,拔刀而呼:“钦赐定边军,战旗赤如血!此旗乃我定边军之魂,定边军之魄,定边军之志,定边军之百胜功劳,定边军之无上光荣!此旗为天子赐,赐于天下第一军!此旗赤红如血,尽是豪杰血,尽是胡虏肉!定边军可折刃,可碎甲,可伤残,可赴死,但定边军之名不成辱,定边军之光荣不成污!凡我定边军将士,当于此旗之下发誓,如有人敢污之辱之,尔等当如何?”
七千铁骑吼怒:“威武!”
沈重点头笑道:“我是奸佞小人,你们都是忠良义士。那我这小人倒要问问你们,不知可有刚才批评我的气势,以实言相答?”
沈重转头肃容道:“我十五岁赴辽参战,当时你们在哪儿?我两千孤军赴辽。掘浑河淹赫图阿拉,扑灭建州烽火之时,你们在哪儿?我三万弱旅,浴血死守辽阳的时候,你们在哪儿?我偷袭青台峪,转战辽南,血战摩天岭,让八音两万铁骑灰飞烟灭的时候,你们在哪儿?我纵横辽东,燃烧沈阳,水漫辽阳,挽救川浙军的时候,你们在哪儿?我三路赴辽,光复辽沈,交战辽西,搏斗女真,挽救数十万百姓的时候,你们又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