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巡抚心中,俄然涌出这句屈子的楚辞。
这李啸,税赋收得这般轻省,农夫承担是轻了,只是,上交的税赋可就少很多了吧。
方文和沉吟了半晌,然后说道:“东翁,鄙人对此事,亦是疑虑,估计这事,只能等见到李啸,方可晓得其故。”
只不过,贰心中,却感受还是有些迷惑。
颜继祖见老头搭上了话,心下欢畅,便装着不经意地问道:“白叟家,你是本地人吧,本年年纪多大了?”
“不远,沿着这条官道,直走北上,不过一个半时候,便可到赤凤城。”老头指着前路说道。
“小二,上菜吧,拣你们店里特长的几样菜式,再来二斤黄酒。”颜继祖笑着叮咛道。
“那大人信其话语了么?”
阳春三月中旬的气候,和煕暖和,草长莺飞。仲春的暖阳,将济南府巡抚官邸的宽广大院,抹上一层慵懒而闲适的金黄。
“客长,小店这酒菜,味道还不错吧。”小二打着哈哈。
“罢了,行到这赤凤城处,大家俱是疲惫,且在这城外小旅店内歇歇脚,吃了饭食,再入城不迟。”颜继祖对方文和与几个保护说道。
新上任的山东巡抚颜继祖,正与自已的亲随慕僚方文和二人,在院子中晒着太阳,饮茶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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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看到那高大雄峻,各种防卫办法一应俱全的赤凤城,颜继祖心下又是一惊。
而他一旁的慕僚方文和,同是一脸沉重之色。
“哦,东翁欲前去赤凤卫的话,门生这就去安排车马仪仗。”
颜继祖年近五十,头发已显斑白,他是福建漳州人,长着一幅典范的闽人边幅,形状黑瘦,颧骨矗立,胡髯稀少,深陷的眼窝中,一双三角眼倒是非常有神。他身着一身湖绸圆领阔襟常服,头戴一顶安定四方巾,手中捧茶自斟自饮,不时与慕僚方文和说上几句,一幅落拓得意的神态。
老头说到这里,一脸感慨之色:“说来讲去,还是俺宿世修了福德,才气碰到李大人这大善人哪!我比及了赤凤卫后,我家老二被选为赤凤卫一名辅兵,剩下小老儿,老迈,老迈媳妇以及最小的闺女这一家四口,便被分派到这原招远地界,现在是赤凤卫安度乡中,授了田土20亩,耕耘为生。一家人,总算在此安设下来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大家夹菜的速率才慢了下来。那小二,见世人吃得欢畅,又一脸笑容地过来给世人添酒。
颜继祖听完老头的述诉,不觉与一旁的方文和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目光庞大。
颜继祖说到这里,轻叹了一声,低声对方文和说道:“文和,你可知此人,昨日与本宪所谈何事?”
颜继祖自任官以来,一向在朝中任职,对于处所事件,实在并不太体味。现在见到面前气象的他,心下悄悄为山东泛博地区,百姓们的费事糊口所深深震惊。
看到面前这满目苍翠的风景,农夫繁忙欢乐的乡野气象,颜继祖多日拉长的瘦脸上,出现衷心高兴的神采。
小二忙道:“确是如此,赤凤卫的商店,每月要交发卖额的八分之一为商税,确比他处要重些。”
“东翁,明天山东总兵刘泽清来拜见大人,门生感受,此人不安美意。”方文和沉吟了一下说道。
他在朝中便已听闻,说这李啸,自筹资金,在赤凤卫建得偌大一座赤凤城。当时自已尚不觉得意,觉得流言多有夸大。现在亲眼目睹,方知这赤凤城的阔大,远超了自已设想。
“白叟家,那你们现在,一年要交多少田赋呢?”颜继祖想了想,又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