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队长任光远意味深长地看了高朴一眼,从速跟着霸道奇一并分开。
高朴见李啸这般问话,惊诧地回道:“李啸,你不晓得么?”
高朴的紫色脸皮,已经很有些泛红,他油光闪动的右手食指,斜斜地指着李啸说道:“李啸你如何问起这个?好,俺奉告你,上头给的哨骑队总名额是30人,每名哨骑月银2两5钱,已招了2天了,他娘的,来的人倒是很多,有本领倒是未几,俺到现在,也只挑中了10来人。”
高朴哼了一声,又用手抓了一大块羊肉,口中猛嚼了一阵,用力咽下,然后说道:“可不是,俺传闻,这辽饷之数,向来就没发足过。不过李啸你放心,在全部辽西,我们这些哨骑夜不收,毕竟是大明官军之精锐,比浅显营兵,还是要好太多,粮饷虽也有拖欠,倒是迟上两三月便会补足。不幸那边那些大头营兵,半年多了,月钱一分未得,炊事也差,自已糊口尚是困难,更不消说扶养家小了。唉,这闹饷都不知闹了几次了,不幸那些肇事的家伙,被我等砍杀时,都不肯闭眼。。。。。。”
高朴叹了一声,抬高声音说道:“李啸你是刚从金州刚过来的,不知倒也不奇特。俺奉告你,我广宁中屯所的最高官长,乃是霸道奇王守备,此人重金贿通前锋总兵祖大寿,方谋得广宁中屯所驻守官之职,此事锦州军兵尽皆晓得,实为一大丑闻。”
王氏一族,乃是锦州本地大族,后辈多为富商豪绅,这王氏家属为确保家属在锦州本地权势不衰,便将很多后辈科举入仕,或参军投伍,以便永久稳固家属好处。
高朴李啸二人举起酒碗,轻碰了一下,别离一仰脖,便将粗瓷大碗中的水酒一饮而尽。
“满上,满上,明天俺内心实在欢畅,必然要喝个痛快!”高朴笑着抹了把嘴边和胡子上的酒水。
而反过来,朝廷为了征得军队所需求充足的粮饷,只得不断地催逼浅显的老百姓交粮交税,又逼得老百姓为了活命不得不起来造反。
李啸俄然想起了甚么,问高朴道:“这中屯所的最高官长倒是谁?”
霸道奇,便是在种大环境下,通过贿赂总兵祖大寿及其一众支属,从而进入军中谋得一个百总的职位。
高朴说完,满脸恨恨之状,两只牛眼被酒精烧得通红,他一口将碗中水酒喝光,然后重重将粗瓷大碗砸在木桌上。
霸道奇脸上暴露较着的气愤,他喉头颤栗着,右手颤颤地指着高朴面孔,看得出极想痛骂高朴一番,却终究只是一拂官袖,掉头拜别。
高朴嘲笑了一下,将碗中残酒饮尽,然后说道:“李啸,俺看出来了,你此民气机颇细。俺跟你实说了吧,现在我中屯所极缺粮饷,底子供应不起马匹与盔甲,来招考夜不收的,无盔甲尚可,若无自备马匹,俺一概让他们改投浅显营兵去。娘的,连马都没有,当甚么夜不收啊。嘿嘿,这也是为甚么,俺见你这厮,一身鞑子白甲又骑得这般好马,心下便这般猎奇之故。”
李啸清楚地看到,高朴神采,突地一变,他放下酒碗,快速对李啸说道:“真他娘的说曹操,曹操到,是霸道奇来了,李啸你速随我前去参拜此人。”
他晓得,到明末之际,明军的败北已是深切骨髓,几近无药可医。莫说辽东如此,其他边镇,哪处不是将贪兵懦,败北不堪。从某种意义上说,此时的明朝,实在已是一棵根枝皆朽,上面长满了大小蛀虫的老树,随时能够会轰然倒下。
李啸想了想,又问道:“中屯所现在招兵,但是为了出兵打击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