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刚点头称谢,祖大弼便大步过来,拉着李啸的手说道:“李兄弟,啥也别说了,且随我等入城吃酒,老哥明天舍命陪君子,与你斗酒三百碗!”
这股来源不明的五千多人的明军,竟把大金悍将阿山所统领的二千名女真兵马,给全数毁灭了,这如何能够?!
祖泽衍咬着牙,持续恨恨说道:“我妹也个傻子,我等几次相劝,那李啸既已与你恩断情绝,便把这忘情负义之辈抛之脑后便是,何必还要如此为这厮日夜挂怀,徒惹自已悲伤。只恨吾妹却始终放不下你,竟接连回绝了多名前来提亲的辽西将门,却不知这番苦心,是为何来!李啸,你且说,我妹落得现在此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是不是你一手做成的功德!”
战力远在自已部下兵马之上的女真军兵,都被这股明军完整毁灭,凭自已这三千汉军,能抵挡住这股气势如虹的明军么?
可叹这些鞑子大肆掳掠锦州地界,所获得的多量粮食与牲口,现在,全数便宜了黄雀在后的李啸军。
手捧着一个巨大酒瓮的祖大弼,看看一脸阴沉的祖大乐,又看看垂首无言的李啸,感受非常败兴,只得闷闷地单独坐下。
李啸站起家来,向祖大乐长作一揖,慎重地说道:“祖总兵,婉儿乃是李某挚爱,当日若非皇上赐婚,圣命难违,李某安可背弃前约,徒取骂名耶?婉儿自拜别后,李啸日夜长叹,惭愧不已。现在锦州之围已解,李某腆颜要求,准允祖总兵同意,让李某迎娶婉儿为平妻,以补李啸前番负情之缺憾!若得遂愿,定当平生厮守,存亡相依,绝无背弃!”
你这朋友,既已负我,为何,又要来救我?
“蜜斯,蜜斯,鞑子退兵了!”
“大哥,鞑子这是做甚,怎地放弃俘虏辎重向北撤退了,他娘的葫芦里卖得甚么药啊?”见得后金军这般异状,祖大弼瞪大了眼睛,瓮声瓮气地向祖大寿问道。
酒桌上的氛围一下子难堪起来,只要祖大弼还在没心没肺地大笑着,拉着李啸斗酒不断。
在向报信的哨骑确认了此事为真以后,祖大乐长叹一声,跌坐椅上,心中倒是五味杂陈。
“李啸,俺祖大弼真没想到,竟是你这厮率军前来,解了俺锦州之围!”祖大弼远远地看到李啸过来,便大呼着向李啸挥手。
入坐后,祖大乐与李啸两人目光对视的一刻,相互的目光,都非常庞大。而一旁的祖泽衍,看向李啸的目光,则尽是仇恨。
如何办?
久历战阵的石廷柱,立即做出了决定。
祖大弼神采黑沉下来,他嘿地长叹了一声,狠狠一拳砸在城墙的堞垛上。
祖大寿亦是满脸迷惑,他低声回道:“鞑子行动奇特,吾疑其为诱兵之计,用心撤退而引我军出城,以便聚而歼之。”
“好,祖大哥豪气,小弟岂敢稍辞,明天便与祖大哥喝个痛快。”李啸大笑回道。
李啸看了看仍然城门紧闭,军兵仍然只在城墙上死守的锦州城,不由得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可爱啊,这石廷柱倒是逃得快,让我们没得追上。可惜这守城军兵,怕是被鞑子吓破胆了,竟不敢派兵马追击,失此良机,实实可惜啊。”
本来是他!
他们惊奇地发明,石廷柱部汉军已全数撤走,只留下一地的捆成一团的俘虏,狼藉的辎重,以及东倒西歪的各种攻城器仗。
“没想到啊,竟是当日我们锦州的少年豪杰李啸李大人返来了,若非李大人及时出兵,我们锦州可就伤害了。”
这个背弃了娶自已女儿为妻信誉的李啸,这段时候以来,一向让祖大乐衔恨不已,本觉得与此人便是就此恩断义绝,老死不相来往,却没想到,此人竟这般有交谊,自率兵马千里北援,救了锦州,也救了自已在锦州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