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道紧绷着脸,眉头紧皱,只是手指又快又急地捻着髯毛。
顾之道没有和世人说,其他明天,他家的粮仓处,也来了一多量人,也是报得金翅岭刀疤头的名号,来到自家粮仓后,二话不说立即就要脱手开抢。
房间中,俄然一阵尴尬的沉默。
王升桐咬牙切齿,一脸怜惜不已的神情。
长着一张苦瓜脸,歪八字眉的王升桐,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的模样,此人一坐下,就立即粗喉大嗓地叫了起来:“唉,顾兄,现在环境如此告急,你这茶虽好,王某是实在吃不下去啊。”
小妾娇声呢喃,檀口如丝地依偎过来,小声地抱怨他如许的寒天里,起这么早干甚么。
“那这赤凤卫李大人,部下的军兵但是得力?能打得过这三年都剿不灭的金翅岭强盗么?”立即有人发问。
“人倒是没杀,只不过有几名仆人被打伤了,那被抢空的粮仓,也被这帮人放火烧成白地。你们不晓得,那领队的匪头,临行前还搁下一句狠话,说先借这些粮去,要老子筹办一万两银子,他们过几天就要呢。到时如若不给,就要把我百口杀尽啊!”
见到世人群情主动的模样,顾之道脸上倒是闪现一种无可言说的怒意。
说实话,在内心,他还是很认同儿子的说法的。
顾之道只在客堂中坐了一会,便有管家来报,说河东的另一名大地主王升桐,正带着北栾河一带以及招远县的一些熟悉地主们,一同前来参议事件。
顾之道五十多岁,肤色白净,一张胖脸保养得极好,看起来一幅标准的乡绅财主模样,就是三撇稀少的鼠须,让他看起来很有点刻薄之态。
北方的暮秋,一旦下起雨来,这气候便是一日冷甚一日,稀少纷扬的秋雨,有如覆盖六合的一块空濛幕布,连接着浅灰色的天空与深灰色的大地,让本来就萧瑟的秋冬之交,更是凭添了寥寂苍茫的感受。
唉,官府都没体例,我能有甚么体例。
房间中的氛围,蓦地热烈起来。
顾之道长叹一口气,摆手说道:“难啊,总兵大人那些兵马,远在济南,难明近渴。且官军对剿匪素不上心,以为这是成则功微,败则折锐之事,又因路远,更不肯来。只怕我等前去要求,只会热脸贴个冷屁股罢了。”
“对啊,大师伙固然身上另有两个钱,也挨不住这帮强盗这般****剥削啊,强盗贪欲无尽,各位的银子粮食老是有限,如何堵得上这个大口儿。”有人跟着附合。
李啸大笑道:“卧子,亏你想得出来,行,只要能搞到粮食,我会让安然司的职员,尽力共同你。”
顾之道听得世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神采不觉变得惨白,大冷的气候里,紧握的双手中,早已是汁津津的。
一个声音俄然细细地响起:“各位,我们面前就有真佛拜,何必路远求别人!我们何不去找赤凤卫批示使李大人,让他派兵剿匪,不是甚好?”
小妾犹将来得及抱怨,耳边便传来顾之道冷冷的话语。
“既然各位均无贰言,那顾某亦是附和,我等现在就去赤凤城,请批示使李大人出兵吧。”顾之道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然后安静说道。
“唉,报官有个甚用!”立即就人点头叹道:“这金翅岭上这伙七百人的强盗,占有金翅山上已近三年了,官府对其束手无策。我们现在报官,还不是屁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