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思恭办事夙来稳妥,固然朱常洛不晓得他为何俄然分开了南镇抚司,但在这等严峻时候,他必然不会走远。
不过半晌,王安便仓促而回,神采更是丢脸到了顶点。
此人恰是内阁大学士沈鲤,本日是他值守内阁,却不料竟有人敢闹出扣阙如许的大事!
不愧是混迹朝堂多年的老狐狸,一番话下来,连消带打,将本身变成了悲天悯人的贤人,仿佛如果禁止他在此处扣阙,便是将大明百姓陷于水火当中……
王安咬了咬牙,开口说道。
为首的老者一身绯袍,身形清癯,悄悄的坐在地上,但是却自有一股凛然的气势。
“也不知是不是锦衣卫在厮打当中一时失手,那些强闯南镇抚司的御史有三个被打断了腿,一个受了重伤,七八个士子受了重伤,现在全都赖在南镇抚司前的大街上。”
朱常洛的神采也变得丢脸起来,沉声问道。
听到王安的答复,朱常洛顿时心中一沉。
承天门是皇城正门,也是入宫的必经之地,而现在,承天门外的空位上,倒是有无数身着各色官袍的朝臣静坐于地。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一招算是被他用活了!
“李三才,你听老夫一言,速速退去,陛下已然有言,本日龙体微恙,不召群臣,难不成你还想勒迫君上不成?”
“阁老此言差矣,厂卫蒙蔽陛下,肆意妄为,京师百姓已是水深炽热,无数无辜布衣尽入诏狱,无处申冤,老夫身为朝廷官吏,岂能坐视不睬?”
“元辅,要不要本王去寻费都督来帮你!万一……”
王锡爵面上终是暴露一丝笑容,不过随即便全数敛去,剩下的,只是冷酷和冷厉,似是喃喃自语道。
王锡爵倒是摆了摆手,道。
顿了顿,回身道。
何况能够进南镇抚司的,那都是锦衣卫当中的妙手,一群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士子,撞上他们,还不是任人宰割的份?
“就让老夫看看,这么多年畴昔了,道甫你究竟有多少长进吧!”
实在是太巧了!
“如此便好!”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现在承天门呈现的权势,已经不止李三才一股了……
“回殿下,骆批示使明天一大早就赶出城去了,并不在南镇抚司中,那名重伤的御史已经送医,性命当无大碍!”
“殿下不好了!锦衣卫出事了!”
而费甲金虽是武臣,可他手里握着京畿三大营的部分调剂权,如果场面没法节制的话……
“这一点本王明白,南镇抚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想必骆批示使也在往回赶!”
“备车,去承天门!”
“殿下,事已至此,究查原委还是比及事情处理以后吧!”
他这边在承天门外带着人扣阙,另一边便有御史带着士子们强闯南镇抚司,并且受伤的还都是文官这边的人,他想都不消想就清楚,这件事情会在文官个人当中掀起多么大的波澜。
李三才可真是妙手腕!
王锡爵和朱常洛尽是心中一沉,相互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忧愁之色,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王锡爵倒是悄悄摇了点头,道。
李三才目光一凛,沉声说道。
“你!”
“何况沈阁老身为辅臣,更当劝谏君上,消弥厂卫之祸!陛下龙体微恙,为臣者本该恭请皇上放心静养,然陛下不过微恙,而京师百姓却随时能够身家性命不保,故而本日老夫即使冒天下之大不韪,也须得面见陛下,禀陈厂卫之祸!”
朱常洛倒是紧皱眉头,有些担忧道。
即使同为入仕多年的老狐狸,沈鲤现在亦是忍不住一阵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