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宗龙手握战刀,也寂然感喟:“这些鬼教在官方生长多年,毕竟是成了大患。”
那年青队官高呼一声,和三名开原后辈差遣战马小跑加快,四名重骑在顿时颠簸起伏,战马由小跑逐步撒开四蹄,沿街冲锋如坦克普通碾过不到百步的间隔,高速冲至阵前战马高高跃起,超出盾车重重的砸进贼兵群中,战马嘶鸣贼兵被砸倒一大片,吓的大喊大呼,四名开原铁骑揭示出极高超的骑术,倒有三人落地前弃马一个翻滚,拔出绑在背上的战刀如狼似虎,刀刀要命。
十波冲阵铁骑冲了出去,马城命令制止了下一波打击,残暴的哈哈一笑。
身侧傅李两人对看一眼,神采惨白,同时生出穷途末路之感。马城心中一阵黯然,终究明白甚么叫做蚂蚁多了咬死象,本日之局便是一个惨痛的经验,数省流民便能颠覆堂堂天朝上国,非是无因,也非是明军不敷英勇,如此局面只能守一刻算一刻,静待救兵。检验本身,毕竟是藐视了白莲邪教的猖獗。对邪教不能以平凡人视之,白联教众,多的是坚信身后能上天庭当天兵天将的。
马城神采有些丢脸,人算不如天年,这些年从未如此被动过,却又不得不死守下去,为四周合围的友军缔造战机。全城都在混战,近两万明军和二十余万流民胶葛在一起搏命搏杀,让马城第一次生出惶恐之感,已然对疆场落空了节制力,这是马城自起兵以来绝少产生的事情。
近百辆盾车渐渐推动,前面贼兵蹲低身材,一起一伏如同蛤蟆普通往前挪,非常风趣却没人笑的出来。街道两侧屋檐下,凄厉竹哨声还是践约响起,枪声高文,麋集的弹丸打在沙包上哧哧直响,一些蹲的不敷低的贼兵头部中弹,一声不吭的栽倒,又一轮爆豆般的枪声过后,贼众推动的更慢了,却士气大振狂呼乱叫起来。侧射火力较着被限定住了,让明军铳手队有些慌乱。
就这么十几步的间隔,便决定了官军的存亡,胜的很险。
“万胜!”
马城终吼怒道:“汝父母妻儿,吾养之,万胜!”
建奴重步兵便是用此种体例,打的辽东明军无计可施,空有锋利的火器却没法对付这类土法推动。再锋利的铅弹打在厚厚的沙包上,也只是能打出一个洞,重机枪也一定打的穿,更不要提小口径的鸟铳火绳枪。妄图建立一支纯火铳军队便能横行天下,实在风趣,对于这类盾车得用大炮轰,但是明军野烽火炮打的多是霰子,用来轰击盾车结果也极差。
马城前面,几匹战马骚动不安的扒拉着四蹄,身披重甲的战马仆人极力安抚。
马城振抖擞精力,森然哼道:“倒也一定,冲阵!”
丁文朝嘿然一笑取出黑布,蒙住战马眼睛翻身上马,却被马城喊住了:“文朝,你最后冲。”
滋滋的白气直冒,此时城中四周八方都是喊杀声,震天的响。
马城昂首看了一眼天空,雨还鄙人,心中痛骂老天爷,一向下雨火炮只能藏在库房中,推不出来,没有炮火保护这两翼防地便太薄弱了,很轻易被大股敌兵冲毁两翼,却又无法,战役老是充满各种不肯定性。贫乏炮火保护的两翼随时会崩溃,一杆杆火铳从屋檐下伸出来降温,很多鸟铳已经打红了,只能靠雨水降温。
“万胜!”
丁文朝微觉错愕却还是施了军礼,退到后排,四周开原后辈却还是神采如常,马城少有的秉公了一回,将率队冲阵的亲信爱将换了下来,一个亲兵队官神采如常差遣战马顶了上去,明知必死却一往无前。两翼即将崩溃,胆小的贼兵已经杀进火铳队中,大砍刀高低翻飞砍的铳手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