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一声轻响,那战技出众的副官想用刀尖去点狼牙棒,手中腰刀却被虏兵狠狠挑飞了,那副官仓猝不迭的闪躲。
坐在地上,马灿吼了一嗓子:“沐天波,死了么!”
铁盾,粗长的狼牙棒,长柄大斧,尸身混在一起还冒着青烟,能站着的却只要本身的部下了,部下百战精兵手持火铳,刀盾正在补刀,救治伤兵,一边在山坡上搜刮还一边骂骂咧咧的,马灿腿一软又坐到地上,拿出水袋狠狠灌了几口水,又干脆将水倒在头上,眼睛也火辣辣的疼,应是被火铳频繁发射时的硝烟弄伤了。
带着血的凉水,肉干塞进肚子里,李义渐渐规复了力量,胡乱扯掉身上的红色棉甲,走了几步捡了把刀,想想又将刀仍掉了。往死尸各处的山坡上看了一眼,一猫腰发足疾走起来,攀上山坡俄然一阵刺目标火光,几乎被熊熊燃烧的火把照瞎了。
情急之下却找不到,双腿又转动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尸堆又动了一下,一个活人钻了出来。
齐忠金一歪脑袋躲开了,疯了似的嚎叫:“李义,你个杂碎,老子白日才救了你的命!”
伤亡近三分之一的明军,偶然恋战,草草清算了疆场,拖着几十具穿明黄甲的虏兵尸身撤了,连疆场上多量蒙军,汉军的尸身也不要了。马灿也真是被打怕了,真没见过满身冒血还能抡斧子砍人的牲口,真是一群牲口呀,再来这么一伙牲口少爷可顶不住了,还是先撤下去吧。
看着几步外血肉恍惚的脑袋,骂骂咧咧道:“你是抬了旗的,打死你个死鞑子,老子投明军去!”
“呸呸呸!”
马灿咧嘴一笑又暴露森森白牙,嘿嘿笑道:“死人都搬归去报功,明白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双眼通红的马灿翻了个身,抬头朝天的躺着,往褡裢里一摸却摸了个空,心中一惊,讶然想到褡裢里整整有三十发定装火药,这么快便打完了么,双手俄然传来狠恶的疼痛,低头一看两手都被烫的起了水疱,抱在怀里的铳管烫的惊人,仓猝翻身将铳移开,两只手掌用心的疼。
两人都是精通战技的老卒,胶葛在一起扭打起来,身材更细弱些的李义很快占了上风,又翻身将齐忠金压在身下,一把烂泥糊到脸上,顺手一划拉抓起一块石头,狠狠朝上官脑袋上砸畴昔。
齐忠金吐掉嘴里带血的泥,骂了一声倒霉才渐渐站起来,他是双腿露在内里的,胳膊麻了,吊着两只胳膊使不上力量。夜色中,李义尽力活动着双腿,眼睛死死盯着他的上官,心中的设法是老子的丑事败露了,不能让他活着归去。活动了几下双腿俄然一阵刺痛,李义不惊反喜腾的一下跳了起来,忍着脚掌的疼痛麻痒,嗷的吼了一嗓子,扑上去将齐忠金扑倒,狠狠掐住脖子用力往地上砸。
山坡另一面,入夜。
过未几时,副官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看着他乌黑发亮的脸,恭敬谢道:“标下这条命是六爷的了,六爷神射!”
“砰!”
齐忠金死命的挣扎起来,腰一拱猛地扭过身子,翻身用腿将他的护兵压在身下。
第六百一十七章 人性
一个少年瘦子仓猝不迭的滚过来,奉迎道:“活着,活着呢。”
李义却狰狞的压住上官的腰眼,让他不能发力拱开,瞅准了狠狠抡起石头砸上去,齐忠金脑门上皮开肉绽惨叫了一声,手脚发软身材也渐渐软了。李义如同十八层地府里爬出来的厉鬼,卯足了力量砸了十几下,力量用尽才翻身滚蛋了。在疆场上躲过一劫的齐忠义,最后死在他的护兵手里,白日他还救过这个护兵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