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行人皆面带忧色,打躬作揖,寻亲探友,模糊规复了万积年间的繁华。
以崇贞陛下的脸皮薄,要面子,是千万不肯去西苑住的。
崇贞天子不悦道:“朕金口玉言,他替朕平了东虏之乱,朕便封他一个辽东郡王,自是做数的。”
难堪,很久崇贞才看完了一册文集,曰《斑斓集》,福建临清士子所著的时文集。
“唐时天皇大帝,高宗乱世,一斗米做价两个铜板!”
“这便是辽兵么,当真威武!”
第七百零五章 郡王
本年宫中生了炭盆,地龙他没反对,这也是冷的受不了,撑不下去了。
辽东进贡的车队竟与台湾车队,同一天进了京,一进京便搏了个合座彩,八百辽东铁骑衣甲光鲜,骑着高大健美的战马缓缓而行,沿街百姓便发作出阵阵喝采声。那些辽骑却面色如常,面带风霜之色,在都城穿街过巷。行至正阳门时,前路已堵的水泻不通,竟被闻讯赶来的京师百姓云集,阻住来路。
往年辽东,台湾进贡的年礼,皇上都是黑着脸让打归去的,本年竟也一声不吭的收下了,想来也是日子过的太苦了,熬不住了。一阵冷风从门窗吹出去,孙承宗几次欲言又止,却忍住了,这御书房也不知多少年没补葺过了,四周漏风,实在没有半点皇家面子。
“世人只知战之害,不知战之利,汉时武帝开边,平南越,夜郎,卫满朝鲜。”
宫中,可贵点起了琉璃盏,各种宫灯,年关将至有些了喜气。
崇贞气的鼻子都歪了,看着自幼便靠近的教员,心中嘀咕,这是去了趟辽东屁股也坐歪了呀。他也不是真的痴顽,辽东盘据已成究竟,封王是必定之事,只是心中不悦面子上挂不住,不免便要在靠近的教员面前摆一摆架子。
“这是咱皇明的铁骑,辽东侯麾下铁骑呀!”
群情汹汹,人声鼎沸,八百辽骑连同进贡的车队无法停下。
一员骁将无法打马前出,在顿时拱了拱手,朗声道:“请诸位京师父老行个便利,误了时候,我们是要吃军法的。”
孙承宗心中赞叹,开城贤侄最短长的不是他的赫赫武功,而是他的远见高见。
分了魏朝的权,再建立一个军情司把握民情,这回是能够高枕无忧了。
正中午,又有一支庞大的车队,由北向南自山海关方向来。
孙承宗喜道:“陛下圣明,如此便拟旨吧。”
崇贞天子在上首扭了几下,几次想去特长边的进贡礼单,却毕竟还是忍住了,面子上挂不住呀。孙承宗穿一身貂皮大氅,坐鄙人首,心中又好气又好笑,没人比他更体味这位皇上了,他但是看着这位皇上长大的,皇上的性子便只要一句话,死要面子活享福。
因而君臣三人便僵住了,封异姓王这么大的事情,总不能君臣两人不着面吧,太荒诞了。
分权,制衡这都是前人玩剩下的,心中便感慨前人有大聪明。
这宫中便没有和缓些的屋子么,实在是有的,西苑呀。
大明立国两百余年,体制本就非常完美了,东厂西厂锦衣卫,便是一套非常完美的间谍机构,相互制衡。马城自问才干高不过神宗天子,勇武比不上成祖陛下,还是乖乖遵循成熟的体系来吧,前人是有大聪明的。
孙承宗端坐鄙人首,摆了摆手,命几个寺人往炭盆里加了几块炭。往年过年时全部紫禁城都是冷冰冰的,本年各位朱紫房真都生了炭盆,烧了地龙,上首那位皇上可也没反对,竟默许了,摆布辽东进贡的柴炭多到用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