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可望跟从寄父张献忠转战南北，纵横千里，也是打老了仗的老将。
马灿心中又是一喜，看着面前精力有些亢奋的老者，便想起军中日日宣讲，辽兵入关要争民气，这民气要如何争法，心中一阵唏嘘感慨。不扰民，不伤民，这民气便等闲争过来了，便是如此轻松轻易。六公子心中又是一叹，他自幼生善于开原帅府，见闻赅博，深知不扰民，不伤兵这六字规语，天下也没有几人真能做到。
“走水了，走水了！”
“左二为何没有动静，去几小我，查！”
凌晨，十余条木筏藏在房前屋后。
咯吱！
马灿抱着女童长身而起，环顾四周，心中暗赞好一个天府之国。
第七百六十八章 飞渡
深夜，嘉陵江干。
女童咯咯笑声中，房后山上，不时有树木倒下。
来了一队黑衣黑甲的军兵，不杀人，不放火，渔村百姓便心中结壮了，男人们便出了板屋帮手砍树，造木筏，女人则生火造饭烹制些江鱼，白饭。马灿坐在一间板屋门外，怀中抱着一个三岁女童，取了一块甲等野战口粮逗她吃。
明军攻占了烽火台便慌乱起来，埋尸，发暗号联络同袍，这一夜，嘉陵江干一座座烽火台表里，尽是夜鸦普通精干的黑影。
马灿按着战刀定定的看着清澈的江水，心中笃定，彻夜倘若摸哨成了，便大肆渡江直插剑门关，倘若不成，行迹透露也无路可撤，便将雄师展开如水银泻地普通，将这剑门，川北搅它个天翻地覆。
“丁三，丁三！”
那老渔民接过孙女，咧嘴一笑暴露几处豁牙，奉迎道：“将爷大人大量，这般年纪最喜哭闹。”
那老渔民将老腰挺起来，竟有些镇静，连声应道：“使得，使得，老朽愿往，为朝廷天兵带路。”
“二四，二四，猴子！”
当是时，流寇军中打赌成风，又占有了四川天府之国，闲坐在偏僻仓猝的火线烽火台中，不赌那便变态了。
木门大开，精干的明军端着弩，挥着刀簇拥而入，几声短促的惨叫过后，烽火台中便尽是人头，残肢断臂，另有洒落一地骨牌。
官兵尚且要从苍内行中抢粮抢人，何况流寇，自是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如蝗虫普通猖獗的粉碎。
雄师转战四方，要吃粮要招兵，百姓不肯交粮从戎又如何，那便只能生抢了。
“举火，点烟！”
一声猖獗的狂笑，同时堡门外数十条黑影暴起。
马灿心中一喜，和蔼道：“如此，还要请老丈指导条明路。”
贼兵声嘶力竭的嘶吼声中，将牌九推的鼓起了，竟是彻夜打赌。
看这架式，张献忠，罗汝才是至心想要运营四川，以之为流寇老巢的。马灿看那天真女童正在咬手指，便将她葱白小手扯了下来，此时记起五兄马城家中幼女，也是这般年纪，也爱咬手指却被兄长严加管束，不免发笑。那天真女童委曲的看着他，小嘴一咧做势欲哭，马灿仓猝将一个小身子递给她祖父。
马灿怎会与一个三岁女童计算，便正色道：“老丈，这对岸，情势如何？”
此处江面宽数十丈，水流却极陡峭，合适强渡，对岸夜色中翠绿的草木，通俗，奥秘又凶恶。
那守兵打个颤抖骇然叫道，才刚叫了一声便翻身栽倒，眼窝里多了一支利箭，竟深深刺进眼窝分毫不差。
鬼哭狼嚎，慌乱下军堡中人影明灭，虚掩大门被撞开，箭矢破空带起一阵惨叫哭嚎声，放完了弩，数道黑影从地上暴起，雪亮的刀光闪现，一个守兵将将抓到火把，便被两柄利刃急劈，分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