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嘴的破布取出,那流寇头子翻着白眼直咽唾沫,仓猝叫道。
“这不对呀,这些烽火台,怎的换了一拨人么?”
数个时候后,日合法空。
马灿放下千里镜,抱起那三岁女童,暖和道:“老丈,请了!”
火线,山道两侧伏兵又起,箭矢横飞,激射。
五十里外,便是剑门关天险的西侧,山高林密。
几声马嘶,眨眼间数十轻骑被黑压压的明军团团围住,一具具硬弩不怀美意的指着。
一刻钟后,山间巷子上竟又变的空旷,喧闹,竟是连血迹,混乱的足迹都被浮土袒护了,很有些诡异。
三十余轻骑沿山中巷子逡巡,左顾右盼,沿途烽火台纷繁打出灯号,这是每日例行的媒介巡兵,却多数是对付了事。
第七百七十章 恩主
李自成,张献忠两个边军出身的匪首,便是这伙逃兵中出挑的,成了气候的。
一声低喝,数十流寇轻骑连人带马被拖进山林间。
未几时,甲二烽火台第三层,一个黑影打出暗号手势。
那身材细弱高大的兵痞抽搐了几下,仓猝改口:“将主开恩,小人知错了,知错了!”
虽是精兵可也太刁滑了,这便是典范的九边精锐,也是奸猾的老兵痞。
看着面前丑态百出的逃兵,腻烦道:“你那恩主既为国尽忠了,你独活何用,砍了,送他去地府下见张参将。”
“将爷开恩,小人都说,甚么都愿说!”
“弃械!”
那壮汉头子察看半晌,凛然色变道:“退,走水了!”
战刀,在那兵痞脖子上拉出一道血痕,又被刀背狠狠抽在背上,抽出几道血痕连青色礼服都湿透了,血迹渗了出来。
“绑了!”
混乱的马蹄声中,三十余骑垂垂停了下来,那身材细弱的头子却有些迷惑。
江北,马灿大喜过望放下千里镜,一声轻喝:“出!”
小小渔村中便沸腾起来,数千精兵自房前屋后,山中,树上纷繁冒了出来,将打造好的木筏推动水中。
马灿神采转冷,森然道:“奸猾,砍了!”
那刁滑的李四贞痛哭流涕道:“死了,小人恩主死在辽东了。”
军中欠饷,可欠不到这些精骑头上,喝兵血不是这些兵痞造反的启事。边军将领扶养的仆人精骑还会欠饷么,自是不会的,这些乒痞造反是不想去辽东兵戈,说白了就是一伙逃兵,却将替天行道的大旗打起来了。这伙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兵痞,不肯去辽东兵戈,不肯对上凶悍的八旗兵,便纷繁造反成了明末流寇中的精锐主力。
马灿森然哼了一声,逼问道:“参将张杰是你的恩主么,你那恩主安在,也投了流寇么?”
陕西边兵出身的流寇,在张献忠部是绝对的精锐,都是长年与蒙前人兵戈的精骑,战技不俗。陕西边军精锐马队,单对单碰上蒙古轻骑是稳占上风的。但是这类精骑都是边军军头的私产,仆人,报酬优厚却久无战心,一个个都是兵痞,军纪废弛。
翌日,凌晨。
马灿坐在一个树墩子上,闻谈笑道:“你倒识相。”
刷,两把刀一左一右架在脖子上,那流寇头子吓的眼泪鼻涕都下来了,痛哭流涕却又不敢喊叫,心知一声大呼便会人头落地。马灿心中连声嘲笑,这一看便知是个兵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心机细致的边军轻骑夜不收,那里是甚么边堡守兵,大明甚么时候豪侈到,用这等精兵守边堡了,的确荒诞。
那老渔民精力一振,呼喊一声,周遭数里内两三百渔民,老幼相互搀扶着上了船,随雄师一起渡江行动。红日东升时,四千五百明军精兵过了江,忙着将木筏拖进杂草中,以刀斧劈毁后仍进江中,未几时,一块块木头便沿江而下,消逝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