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未几时，英国公谴人相召，请酒洗尘。
丁文朝咧嘴笑道：“自是晓得的，少爷，这京师要乱了呀。”
请了酒，张维贤笑道：“你父子好大的威风，老夫只问一句，先皇待你父子如何。”
丁文朝吃饱喝足一屁股坐下，建议牢骚：“少爷，这唱的是哪一出，该不会是风波亭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英国公
丁文朝错愕道：“那两军阵前，该听谁的？”
嘉靖年间虽规复了三大营旧制，却精锐不再，万积年间不得不征发边军轮番进京保护，称为班军。自辽东接连惨败，连轮值班军也无从抽调，二十万京营多为老弱兵残，能战之兵不超越五万，实在不幸。
京营，早不复成祖年间的光辉，京营主力，早断送在土木堡之变中。
丁文朝扭捏半晌，终低声道：“少爷，内里那些废料，该不至于谋反做乱吧。”
张维贤重重的喘了口粗气，冷哼道：“一干跳梁小丑，请罢矿税。”
马城发笑，推开窗户看着内里京营驻地，三大营应是驻扎在城郊，此处是内城懦夫营驻地，京师最彪悍的一支兵马了，也是丁文朝所称的废料。这懦夫营，乃是京营十多万人马层层提拔而成，倒一定真是废料，战力应是不俗的。
仲春里，都城。
回过甚来，马城轻声道：“你可知这京营兵马，官比兵还多。”
张维贤倒非常和蔼，笑着道：“开原伯不必多礼，昔大哥夫与你父同朝为官，也算投缘，不是外人。”
五城兵马司恐怕再生出事端，早早派兵净了街，让仲春里的京师显得有些压抑，沉闷，风雨飘摇的气味。百余亲卫进驻京营，京营表里也是如临大敌，派兵将开原伯父子周到庇护了起来。
马林有些错愕，谨慎问道：“国公爷，罢矿税这都议了好些天了吧，还没个章程么。”
将那小宫女赶了出去，命丁文朝出去叙话。
这位英国公年纪可也不轻了，头发斑白，身材遗传了英公国度的魁伟，长年执掌中军都督府，京营兵权，人天然是极严肃的。此时便知在大明朝出身，家世的首要性，马林虽是新晋伯爵，执的也是部属之礼，在堂堂英国公面前却也能坐的稳妥，盖因马氏先祖马芳也是一代名将，功劳以后。
马城笑骂道：“你还晓得风波亭？”
丁文朝恍然道：“是了，咱家老爷现在也是勋贵了。”
张维贤又重重的喘了口粗气，叮咛道：“明日早朝，你父子不成多言，尽管听，尽管看，不必多事。”
张维贤毕竟是大哥体衰，饭量很浅，只用了些素菜便放下筷子。马城也不敢失礼，只得看着满桌子的好菜苦笑，见个国公都战战兢兢，也不晓得那些穿越众如何能做到在皇上面前谈笑风生的，也许是神经比凡人粗大很多吧。
马林父子执部属之礼请见，英国公张维贤亲迎。
五城兵马司不敢再怠慢，派兵策应，数百骑缓缓穿行在京师大街。
翌日，朝会。
在英国公面前谈兵变，便是对这白叟家的欺侮，也是对虔诚的欺侮。
国公府邸自是端方森严，走错一步都是失了礼数，马城安坐鄙人首仍觉有些压抑，这便是国公爷的威压了。马林的年纪在英国公面前只能算长辈，在府外执部属礼是给人看的，进了内宅便要重新见礼，执长辈礼，大明朝的礼节之啰嗦也便是如此了。
马城一笑：“蠢材，京营领兵的皆是勋贵！”
马城笑意收敛，心中暗赞，这便是百战老卒对伤害灵敏的嗅觉了，京营内兵马变更并不频繁，却暗潮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