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自华渐渐安静下来,又惶急道:“城郎当速离京师,党争如此凶恶,你父子滞留京师实属不智。”
马城苦笑道:“今后见了方兄,当如何是好。”
柳自华非常珍惜的将落红收起,自塌上起家时轻叫一声,又赧然倒在马城身上。马城大乐,这美人儿时而装腔做势,时而天真烂漫,对男人极尽巴结之能事,的确是揣摩男民气机的妙手,值得男人宠嬖的恩物。魏朝应是公事繁忙,久未现身,两人便躲在东厂深宅中,浑然不知身外何物。
怀中才子微闭着眼睛,娇喘细细道:“这东缉事厂,倒与传言中大大分歧呢。”
柳自华舒畅道:“自是分歧,你是第一个尊敬奴家所想的竭诚君子呢,分歧的。”
搜身,进殿,这面君的地点便很奥妙了,这西苑乃是武宗扩建,豹房地点,明眼人便知这位少年天子,这是要行武宗之事了。进了大殿,便看到众朝臣跪了一地,等待发落,殿内大汉将军手按刀柄虎视眈眈。首辅叶向高还是如同泥人普通,坐鄙人首,只是神采有些丢脸。
西苑,防备森严,卫兵比平时多了几倍。
柳自华气的转过身,娇嗔道:“你当我不想嫁进相府么,若能嫁进相府,谁甘心便宜你这卤莽军汉。”
马城温言道:“天子家奴,便是如此了。”
柳自华有些板滞,头一回见地到党争,朝斗之残暴,面色发白。
柳自华细看他神采,又欣然道:“奴乳名双娘,虽流落风尘也知自爱,十年苦练,得了个琴萧棋三绝的雅号,早替本身赎身了。”
马城稍稍松了口气,又觉忸捏:“那不是委曲了你。”
打走了那报信的小寺人,柳自华凄然道:“怎会如此,真是伴君如伴虎么。”
柳自华转过身来,气苦道:“登徒子,还觉得你是好人。”
马城豁然,等候道:“双娘可愿随我去开原。”
笑闹声中,柳自华给两个亲兵也斟了酒,睁大眼睛猎奇的看着几个男人,不自发笑的更加甜美。
马城看她娇痴可儿,恰好又做矜持状,再也按捺不住便长身而起,和这江南名妓共寻周公好梦,事毕重新到脚说不出的镇静,心中垂怜,这江南头牌的红丸,也不知值多少两银子。
柳自华又忐忑道:“郎君要如何做,魏公公,是个好人。”
尚来不及去见父亲,那小寺人便扑通跪下,嚎啕大哭:“求马爷救我家厂公一命,我家厂公恶了陛下,下狱了。”
柳自华是揣摩男人情意的妙手,猖獗笑道:“早知你没知己了,开原苦寒,奴家还是迷恋京师繁华,不肯去呢。”
此时街上马蹄声起,半晌以后,丁文朝在门外恭敬道:“少爷,圣上口谕,宣老爷少爷西苑面君。”
马城汗颜,心知这是宿世养成的风俗,想来也是,多数男人都讲她当作玩物,又有几人体贴她所想所思。这美人儿性子也极大胆,不擅做伪,直言迷恋都城繁华不肯去边关刻苦,更加显得敬爱撩人。
翌日,凌晨。
马城发笑,知她是在做怪,可也非常惊人了,这江南花魁五万两银子的身价,充足策动一场小范围的战役了。柳自华看着他神采,笑的直打跌,马城为之气结,不免又是一番胶葛,很久方歇。
享了几天福,始终不见魏朝现身,马城便心知不妙了。
事了,柳自华伸直怀中,傲然道:“奴家看上哪个男人,便看上了,哪个要你的臭银子。”
看着忐忑不安的柳自华,苦笑道:“魏兄错在人太好,这党争是要站队的,千万容不下一个滥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