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妇又道:“他们还说,大司马现在屯兵白石,有逼迫朝廷之意,大司马随时……都有能够起兵造反……现在安康城已是表里惶惧,大家自危……”
婢女颤抖着声音吞吞吐吐答:“不……不知,他们没有说,奴不敢问。”
谢安石倒是安闲执棋,道:“传言毕竟是传言,由他们说去,想来顾十一娘也不会在乎,我们又何必在乎?我谢家虽素行中庸之道,却也毫不做那高贵其言,卑鄙其行之事,孟子云‘繁华不能淫’,我谢氏不必谄侍他们桓氏,这与顾十一娘无关。”
世人忍不住唏嘘感慨,当天子也不易啊!
谢安石含笑点头道:“是。”,转而又问道:“她现在如何了?”
李氏还是摇了点头。
沈氏微微含笑,没有答复,而是回身挽起顾钰的手,道:“我有女儿就够了,阿钰,我们走吧!”
仆妇的神采也沉了下来,变得极其担忧而无法。
“快去,快去将澈儿找返来!”李氏俄然喝道。
“是,三叔父,阿元早记着了!”谢道韫亦含笑应道,说完,回身便向谢府门外走了去。
谢安石摇了点头,非常判定的道了一句:“不会。”
咸康八年的四月十五日,这是一个足以让人铭记上数十年的日子,固然安康城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却已是暗潮涌动,安康城中的士子们已多数不敢外出走,但却并不能禁止风声传出,流言四周。
不幸天子平生受制于母族,做了十几年的傀儡天子,现在却还要夹在桓氏与庾氏两大门阀之间受尽压迫和凌辱。
这屯兵白石之举,到底意欲何为?
李氏的神采越加惨白。
“你这么说便不对了,桓大司马明显是因为要逼迫朝廷迁都,以是才屯兵白石张望的,这与顾十一娘又有何干?”
几人刚走出顾府大门时,正巧一辆马车停在大门前,其上一对佳耦从车上走了下来。
天还未亮,桓澈的梨雪园里便响起了一声清喝,李氏掀翻了桌子,吓得跪了一地的婢女们神情颤颤。
谢道韫不由惊诧,问了一句:“三叔父何故如此必定?”
此言一出,众声沉默,旋即便想到了当年苏峻反叛带兵攻进安康城时,作为帝戚的庾亮竟然弃年仅八岁的天子而不顾,本身带着庾氏族人出逃安康。
……
“我儿去哪儿了?你们是真的不晓得,还是不肯答复?”她问。
“去了那里?见甚么人?”李氏又问。
提到中正考核,提到沈氏黔郎,大师不免又想到了那位与沈氏黔郎一同立名的顾十一娘。
沈氏便是莞尔一笑,答道:“多谢夫人体贴,我已经好了,不过,不敢当夫人的一句弟妇之称,沈氏娇娘现在与你们顾家实无干系。”
李氏的神采煞时一变,那即将要发作出来的肝火也顷刻间压抑了下来。
被点名问到的婢女几近要哭出声来,战战兢兢的颤抖了半响,才答道:“夫人,郎君是带阿虞一起出去的,奴只听他们说,说要去见一小我。”
带着一众仆婢仓促来到顾钰的暮烟阁时,张氏竟见顾钰手挽着一妇人走了出来,妇人一身海棠色的对襟大袖长裙,头上挽着凌虚髻,肌肤白净,容光抖擞,看上去竟是比一旁十几岁的小姑子年长不了几岁。
顾钰与沈氏猛地停下了脚步,就见那对佳耦恰是顾悦与虞氏。
在看清妇人面貌之时,张氏几近是吓了一跳,仿佛见鬼了普通,颤抖了半天的唇,才讷讷道:“弟……弟妇,你好……好了吗?”
“那天子到底说了甚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