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的清闲境因为这个男人的到来变得不再温馨。
为了搏得祖父换新,她也悄悄学了洞箫,可惜直到祖父归天,她也没有学好此技,翻来覆去的学,也只学会了一首明月调。
微湿的长发披垂在身后,冰冷的透过薄弱的衣衫,让她如坠冰窟。
明晃晃的佩刀,刀头被侍卫沉沉的按着,弧形的刀尾斜翘着划出一条尾线,尖尖的刀尾森森的有些晃眼。
在此之前,不管她如何旁敲侧击,服侍的丫头婆子都杜口不言,只是唤她女人。
祖父已死相谏,也不过将世人的性命从断头刀下的分尸两段换成了全尸。
内心伤怀,她叮咛侍女去取了一支洞箫,望着明月吹奏了一曲。
可也因为这点钦慕,终究扳连了百口满门被灭。可最该死的她却活了下来。这张艳若桃李的脸救了她吗?
来清闲境的人都晓得,清闲境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出去的人不能带兵器。
暗无天日的地牢里,祖父悬了梁,以尸谏之,但愿能以死了然明净,保百口中季子们的性命。
班驳的铜镜中,若不是瞥见那一模一样的脸庞;若不是看到手腕处那一模一样的胎记,她真的会觉得之前的过往之事一场梦,现在的她就是这柳烟云,生来就是长在这清闲境的柳烟云。
白总管很峻厉的履行这个端方,西都城里的达官权贵们也很给面子的遵循着这个端方,没有谁给谁找不痛快。
书香世家,百年清贵,就如许莫须有的成了乱臣贼子。
小巧娇俏的女子,躺在红床暖帐中就如许展开了眼,满眼的繁华繁华,豪侈的比官宦令媛的闺阁还要华贵。
就如许,白总管带着人进了她的望柳居。
哭,哭有甚么用了,死了的人不会活过来,畴昔的统统,再哭,再痛,再悔,终是畴昔了。
祖母当日眼睁睁的见祖父垫着脚尖将白发斑斑的头颅挂进那惨白惨白的白绫中,抢先一步一头碰死在了暗无天日的死牢里。
总有人是能够超出在统统端方之上。
本来她连坐外室的最坏筹算也只是一个痴人的梦,白总管明晃晃的插了一刀,对准了她的心窝子,毫不手软的一刀见了血。
独一一次出门,还是她传闻大明的战神秦冥大胜而归,一时猎奇,偷偷扮了男装溜削发门,到京满楼围堵了一下钦慕的男人。
那是一个月前,她刚从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出来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