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影从正中向西偏移,朱祁镇没有动,张辅、宋诚都没有动,雄师一样没有动,城墙上的士卒望着城下黑压压的两万多人,只觉莫名心悸。
都察院很了不起吗?敢威胁老子,拿老子祖父说事,老子打死你。
“阿信叔,你说,太上皇会攻城吗?”一个二十出头的年青士卒躲在城垛后,缓慢收回脑袋,尽量抬高声音,问大哥士卒。
“会不会啊?”年青士卒轻声道,神采有些镇静。
王文可不会等闲被驳斥,倔强隧道:“现在皇上已即位,太上皇自该去西苑。”
朱祁钰看着面前这个干瘪老头,只觉说不出的腻烦,有力隧道:“你退下。”
天子你得拿个主张啊,别帮衬着活力不吭声啊。
杨善等了半天,没有比及朱祁钰发作,稍稍指头一看,见天子一张脸乌青,双眼直勾勾望着前头的空位。
此次宋诚没有脱手,他有些惊奇的同时,内心嘲笑,感觉宋瑛死了,宋杰迟迟未能袭爵,宋诚落空依托,不敢放肆。
朱祁镇道:“朕以两万残军杀得瓦剌四万多人望风而逃,大胜而归,郕王不率百官亲迎是何事理?朕御驾亲征时以国事相托郕王,郕王却私行即位为帝。不告而取是为窃也。你等食国之俸禄,为何不明是非,不辨吵嘴,唯郕王之命是从?”
他道:“皇上,臣僭越了。”拍马超出朱祁镇的马头,直冲王文而去,马鞭高低垂起,啪的一声,王文身上的官袍鞭痕宛然。
“臣惶恐,请皇上示下,臣该如何办?”杨善道。
德胜门外,朱祁镇端坐顿时,双唇紧抿,两万多人鸦雀无声。
通衢没有人迹。
这话说的掷地有声,如果普通人,就无话可说了。朱祁镇在位八年,王文在他部下当了八年官,对领了八年人为的老板,普通人如何着也得念点旧情,绝对没有传闻朱祁镇不肯进城,巴巴进宫毛遂自荐,前来热诚的。
“太上皇”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朱祁钰现在心乱如麻,能说甚么?
呃,扔下城会摔死的。
“说得好。”顾淳接着道:“王老头儿,郕王给你甚么好处,你才像疯狗一样四周乱咬?这儿没你甚么事,从速的,滚回都察院,要不然老子揍你。”
“皇上?”杨善等了半天,没有比及朱祁钰吐一个字,只好唤了一声,他深知事情严峻,实是万分谨慎,恐怕成为第一个背锅的不利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