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仍然不说话。
但是他不想退位,他惊骇落空皇位。他已经尝过一言九鼎,天下独尊的滋味,再也不能没有权力了。
朱祁钰也在看他,一脸腻烦,道:“你先退下吧。”
肯让你当太上皇就不错了,你还想咋样?
“皇上,太上皇不但不肯进城,还教唆镇远侯府的顾淳毒打臣。”王文一见朱祁钰,哭得那叫一个惨痛。
至于以郕王身份……王直决定在这件事上和稀泥,先把人接出去再说。
但是,就在这时王文不但没有帮他想体例摆平这件事,反而跑到他这里哭诉,要他清理土木堡兵败的陈帐。土木堡那里败了?没看哥哥挟大胜之威带兵在城门口立威吗?他若不主动退位出城恭迎,哥哥是不会进城,不会善罢干休的。
他就没见过祭拜宗庙,正儿八经即位的天子会被撸下来,除非亡国之君,现在明显不是这类环境。站在朱祁钰这边,升官指日可待。
“王大人快上车,跟老夫说说如何回事。”陈循号召着。
朱祁钰表情糟糕非常,哥哥兵临城门口,果断不肯进城,文武百官不知甚么设法,鬼晓得他们会不会不约而同跑去城门口迎哥哥进城,然后拥戴哥哥重登帝位。哥哥没有退位,也没有命他继位,从律法上来讲,现在的天子,应当是哥哥才对。
朱祁钰见他没戴官帽,披头披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牙齿掉了,说话漏风,官袍又脏又破,这描述,比乞丐好不了多少。再一听,竟是哥哥教唆顾淳打成如许,不由气愤:“岂有此理。”
“王卿说太上皇无假。”朱祁钰道。
你们这些拥立朕的文官要转而推戴太上皇复位吗?朕只是你们危急之下弄下台的安排吗?
朱祁钰道:“王卿退下吧。”让你退下,你一向在这里磨磨蹭蹭做甚么?
你们这两个棒棰,如何就不明白呢?王文焦急。
“请皇高低旨,严惩顾淳。镇远侯教孙无方,也应当一并严惩。”王文右眼乌青,疼得眨眼都疼,强忍疼痛道:“皇上,二十万雄师为甚么会在土木堡遇袭,为甚么会被五万瓦剌军追杀,却没有还手之力?为甚么镇远侯临阵逃脱后,苟活下来的二万多残军反而能反败为胜?此役疑点极多,都和镇远侯有关,应当把镇远侯下诏狱酷刑拷问,才气水落石出,还死难军士以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