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说的这些来看，那孙兆康不但不敢招惹元江府，并且对元江的惊骇更甚过畏敬本王。这回甘愿费钱消灾，也要把黔宁王府推出去跟元江府死磕。”
朱明月说到此，给两人盛了汤，“并且孙夫人也一再向小女包管，将来不管孙知府去那里任职，都会不时照拂着沈家商队。”
……
“本王晓得你很辛苦，特地犒劳一下。”
洪武十七年，土官那直来朝朝觐，进献大象，太祖天子任命其为元江府知府，钦赐官服、绶带；
“王爷说得没错，但下任的知府是孙知府的对劲弟子，只消孙知府一句话，东川府还是会对沈家大开便利之门。”
孙姜氏说，那看似不起眼的走货商，实则大有来头。他既不是东川府的人，也并非外省流民，而恰好就是云南元江府的摆夷人。《云南志》中的《土司卷》对西南地区的土司家属有比较详确的记录，特别是元江府：
“孙兆康的意义就是，张三的事既不从他手里过，也不能交给禄氏土司府，待本王全权措置以后，与劫掠赃物有关的统统也都要与东川知府抛清干系。”
之前姚广孝之以是会让她来云南，是因为西南边疆有一个沐家，坐拥滇黔；而在云南十三府中一样有个那氏土司家属，雄踞元江，职位超然。
夹了一块粉蒸肉，入口津润，甘旨极了。
“来东川之前，本王曾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其治下官吏天然就相对横行霸道。还记得这话吗？”他道。
沐晟眼含戏谑，哂然之余却并无过量恼意。
洪武二十年，摆夷族反叛，太祖欲出兵剿之，未果；
洪武二十七年，知府那直等再次来京朝觐，进贡。
云南统领着大理、临安以下，元江、永昌以上。孟艮、孟定等处为司，新华、北胜等处则为州，或设流官，或仍土职。自元江府正式归于明朝统领以来，已经畴昔了二十几年，那直身后，土司之位由其子那荣担当，一向至今。
朱明月顺着那气味望畴昔，恰是她本身的寝阁，窗扉和寝门都敞开着，离远就能瞧见屋内的桌案上摆着精美的盘盏。特别是那道粉蒸肉，由笼屉盛着，红白相间，显得嫩而不糜，五香味浓烈。待略略走近了，还能瞧见肉层上面是以老藕垫底，光彩分红，粉糯而暗香。
她也有这个同感，但沐晟的话也很奇特，东川是云南十三府之一，理应以黔宁王府马首是瞻，何来死磕一说？而孙兆康连东川的世袭土司禄弘铭都不放在眼里，竟然会如此顾忌一个外省的土官家属。
“那么张三的身份……”
只手遮天说不上，把持一方倒是究竟。
这也是她想说却没敢说的话。被他毫无芥蒂隧道出，让朱明月略微怔了一下，继而道：“自打孙夫人从相思坞酒楼回府就一向长叹短叹，几近是以泪洗面；而堂堂的正四品流官知府也是满面笑容，坐立难安。那副模样可不像是装出来的。”
“比曲靖府如何？”
这么诱人的前提，比起几样古玩书画来划算很多，而她也能够给那一向都未露面的沈明琪一个顺水情面。
西厢的敞苑里，飘来一股扑鼻的饭菜香气。
与元江一样，滇黔地界上统统的土司府都由皇上亲身任命：广西、广南、姚安、武定、景东、镇沅、大理、丽江、永宁、永昌、蒙化、顺宁……土司与土司之间官职相称，其权力却有很大的不同：如有些土司官能够对所属的长官司、副长官司、守备、土舍、巡检等军事官员停止分封、受权，而其他很多土司官都做不到。而在这此中，元江府又是极其特别的一个：罗必甸长官司、它郎甸长官司、马龙甸长官司的分封都是由那氏家属一手掌控的；乃至是四周的土司府官选任，那氏一样能够插手。又如普洱府、镇源府的使司和知府官，也都为那氏家属所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