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月点头。
“都是建文帝的人,好些倒是老子之前的熟行下、旧同僚,但愿他们能够识时务一点,免受皮肉之苦。”
朱明月道:“这就是了。一样是劝降,分歧的人去,就会有分歧的目标和结果。”
“爹爹现在就要进宫?”
“出府去找张尚书吧,大略有些事情要措置。”朱明月将茶盖盖上,说道:“你且清算一下,待会儿随我出去。”
朱能想也不消想,张口就答道:“还能有谁,除了些无能之辈,不就是那几个酸儒!又臭又硬,的确比骨头还难啃!”
“胸有文墨之人多是自命狷介,骨子里不免傲气,想要压服他们,非是圣上御驾亲见不成。眼下皇上已然即位,错过了圣旨草拟的最好时候,但那些旧臣情愿开口,他们的一句话,比朝中任何人说的一百句都更能让人佩服。”
听完朱明月说的一番话,朱能长叹短叹,眉头皱得更紧。
朱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是让他说出此中的辨别,又讲不出来。他的这个宝贝闺女,从小就是极其聪明的。即便揣摩不出这体例内里的门道,但能救那些人的命,不管如何他都要尝尝。
方孝孺、齐泰、黄子澄、卓敬、练子宁……
这个时候,红豆刚好端着盛着甜品的炖盅跨进门槛。差点儿就被劈面出来的人给撞翻。
一向到城池被攻陷,局势已去,还在集结兵力、筹办搏命抵当的人,如何会因为高官厚禄而折腰?再没人比她更体味他们――“忠君爱国”这四个字,那些人,看得比性命更首要。
想要表示皇位担当的名正言顺,再没有比文渊阁翰林的笔,更能安抚全百姓气的了。特别是旧臣的亲笔,无疑是最好的证明。
“可他们不一样,他们都是文臣。”朱能回嘴道。
朱能的人伴跟着中气实足的话,一阵风似的消逝在门口。
朱能点头苦笑道:“傻丫头,别说老话另有一句‘君命难违’。皇上是甚么身份,亲身下大狱?那不是纡尊降贵、自触霉头……”
“这么说来,你也但愿爹去讨情?”朱能很有些不测,同时也有些许被附和的欣喜。
“这刚下朝,老爷孔殷火燎地又要上哪儿去?”
“甚么目标和结果?”
“可皇大将此事托付过来,并非是想爹爹反畴昔劝谏他,更何况还是赦免那些前朝余孽。既往不咎,谈何轻易。”
“此时现在,如是情势逆转,爹爹会不会投诚?”她轻声问。
很多心明眼亮的人都猜到,接下来,新帝必然会从那些被关押的文臣身高低手,不然光靠强权和禁令,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但是若晓得了她的初志,想必是要怪她的吧……
“女儿问一句,关押在牢中的,都是哪些人?”
朱明月得知这个动静,也是从一张文告上,还是红豆从城南大街的墙上揭下来的。当时百姓们争抢着去看,此中有一些墨客情感激奋、聚众肇事,跟官兵产生了抵触,等红豆趁乱将文告揭下来,已经有几个墨客被官兵打得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