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面阿谁,是赶在韩三之前到家的小舅子白展旗,身后林林总老是些管家账房护院工头婆子丫环伴计学徒一大班人。待见着韩三,呼啦啦跪倒一大片,呼唤些见过三公子少夫人、三公子少夫人万福金安之类的客气话。
十里沃野,阡陌纵横。
一只绛红绣鞋探出了襦裙,只一闪,又被宽长的裙摆遮住。白晶晶含腰低首,自车厢中出来,一只金步摇簪住满头青丝,暴露一张吹弹可破端庄娴雅的俏脸。
当世大儒韩景明居左而坐,韩老夫人在右,安温馨静的等着自家三子韩元敬上堂参拜。
韩景明气得直吹胡子,“保境安民我不阻你,马革裹尸亦当大丈夫之事。恰刚好为鹰犬,窃忠贞之士骨骸来垒你进阶之梯,我韩家理义传世,断无此恶鄙之人!”
圆圆团团买家版馆长大人的韩家账房,副本上叫做陈有福,貌似也听旺财一起喝酒的时候提过。
少顷,韩大儒一声痰嗽,缓缓言道,“咏云。”
不待斯须,一个美丽的大丫环打帘子探了头,瞥见自家老爷站在车下,忍不住吐了点香舌,把身子侧到一边,低下头缓缓拉起帘门。
佟文汐的古打扮相也挺耐看哈,韩三暗自评点。
孙二小意的应了一声,退出了车驾。
迎门最深处的条案上长年燃着两架烛台,烛火掩映间,墙上挂着的一幅《江山社稷图》被熏得黑黄。
“你!”
车队转上了乡道,一起向南,不疾不徐。
韩景明皱着眉头,斜眼看老太太没完没了的腻歪,一会掐着儿子胳膊问瘦了没瘦,一会拉着儿媳手臂问有了没有的,终是忍得腻烦,重重的咳了一声。
“诺。”
白展旗抢先一步走到韩三近前,低声说道,“估计着海匪们也是临时起意,祸害了镇上,却没摸到这边,实在侥天之幸。白叟家和二姐夫现在中堂,等着姐夫姐姐返来。”
春葱玉指搭住韩三递上来的手掌,踩着木槛下车,白晶晶浅浅一福,“相公一起辛苦。”
筋肉虬结、红黑脸膛的韩家护院,是当年越郡铁甲门号称八分之一铁甲金刚的陈旺财。
翁婿二人说话间,韩三世人走上了堂前,前行几步在父母身前站定,韩三撩袍服拢双膝倒身膜拜,口中言诵,“子元敬,请大人安。”
印象最深的倒是阿谁长工的头头,一身土腥、一脸土气,其貌不扬,高高瘦瘦的沈长贵。
“小婿在。”韩老爷身后立即闪出一人,长揖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