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王将军!”
盐枭首级摆摆手,其他盐枭纷繁抱拳施礼。
听闻那位干下惊天大案的杭州府王将军,一样是年方弱冠,怎不让他感慨世事如棋,廉颇老矣?
“将军,这是发卖私盐的盐枭,该如何措置?”
昔日乡间那些刁民豪强都不正眼看他,现在堂堂的宁波知府,都要对他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称他一声“将军”。
跟着五哥,实在是三生有幸,做梦都要笑醒。
通海裕国。
陈遘点点头问道:“王大人,这几年,有外洋的客商来过宁波港吗?”
这位宁波知府王琰,明白理财之道,居安思危,倒不是昏官。
“王大人,看来你是穷怕了,也被这战事与迁界令给害苦了!”
火光腾起,浓烟滚滚中,杂草变成了一片片的焦黑,海岸线俄然清楚可见,三江口汇流明显白白,宁波港就在面前。
有士卒高傲地说的。
“如果有海商,大多会来自那里?带些甚么货色?”
“将军,制作房屋的木料、砖石、铁钉等物,都会源源不竭从府城运来,不会误了工期。”
王琰在一旁劝道。
五哥的话在耳边反响,陈遘一时浮想连翩。
创办武备书院、设立兵器制造局、廓清吏治、节制赋税、拔除海禁、规复盐政等等,一桩桩,一件件,仿佛活力勃勃。
陈遘微微有些惊奇。
重开海禁,规复盐场,地盘开垦,渔业规复,贸易来往,百业畅旺。
要不是耿精忠与台湾郑锦掠取地盘,耿精忠部退回福建,清军如何敢追击?
自迁界令实施以来,入海就是极刑,更不消说发卖私盐了。
如果官军,他们这些蝼蚁,估计早就杀了。
本地固然实施迁界,片帆不得下海,但仍有一些海民冒险晒盐发卖,官府很多时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免激起民变。
王琰道:“将军,规复盐政乃是甲等大事,筑城可稍后再议。”
“王将军!”
“将军,发卖私盐,对抗官府,扰乱行市,必须严惩!”
他只是有些担忧,跟着五哥招兵买马,跟着义兵日趋强大,而五哥又对宁波港及盐政如此看重,他不会一向被留在宁波港吧?
说是盐枭,不过一群为了活命的贫苦人罢了,他也不会痛下杀手。
王将军如雷贯耳,余姚六君子之首,衢州大溪滩大破清军,转过甚又攻破了杭州城。即便是他们这些海边逃亡的盐枭,走街串巷,听风是雨,也是无人不知。
王琰的话,让陈遘心头一震。
“王将军大彼苍啊!”
“上自辽东,下至广东,皆迁徙,筑短墙,立界碑,拨兵戍守,出界者死,百姓赋闲流浪灭亡者以亿万计。”
“你们不是官军吗?”
“将军,你不杀我们吗?”
陈遘心波泛动,微微有些难堪。
不过,盐枭们身上没有血迹与伤口,看来兵不血刃,战事相称轻松。
“王大人,先建起一座官衙,用于海关通关之用。同时规复本来海边的盐场。盐场的房屋,也不能太粗陋。至于所需的赋税,我会禀报于王将军,尽快运来。王大人无需担忧。”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位年青的杭州将军,另有他麾下这些骄兵悍将,他们真觉得本身能守住浙江吗?
陈遘持续问道。
对于现在的他来讲,重中之重,就是让宁波走上正轨,通海裕国,规复盐政,为义兵源源不竭供应银钱。
陈遘把盐放回袋子,走到盐枭们面前。
只是,这统统都建立在义兵能在宁波,能在浙江站稳脚根。这统统也要宁波没有战事,天下承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