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就是将一句话翻来覆去地说,就好象念佛的和尚,没得把人哄得睡死畴昔。
只感觉此中的一字一句,无不说到本身内心去。
可他只看了一眼,当即被这篇美好的到极处的文章给震住了。
而这一点,正与心学的格物致知,经世为用暗合,如何不叫何景明心中欢乐。
没错,这恰是苏木的考卷,抄的是清朝冯桂芬的同题榜眼文。
没体例,只能到第二题上去找错。
一人一百份卷子,每份一千多字,这么长时候下来,两人都感觉有些倦怠。
对之前写的那首诗,何景明甚为对劲,固然事隔十多年,现在还是记得。
何景明哈哈大笑:“别恼,将原卷把来,本官再看看此人的书法。”
做为正副主考,自不消像外帘官和各房考官那么谨慎。
普通来讲,此次互换读卷,正副主考都很草率,草草读一遍就是。如果再拿出先前那般当真的干劲,反显得对别人的程度有所思疑,反显得不美。
以是,何景明也不如何放在心上,就那么有一搭无一搭地读起来,只等将一百多张卷子读完,再从挑出的六张卷子当选出前三便可。
“敬通于高低,大贤分著其所谓焉。”何景明大声念了起来,“破题部分不错,倒显得老成。韩学政,单就这一句而言也是毫无妙处,可接下来的承题却极佳。”
第二题恰是《用下敬上,谓之贵贵。用上敬下,谓之尊贤。贵贵,尊贤,其义一也》。
何景明刚得了个陕西提学的职位,从副职变成主官。虽说是分开都城去陕西那种偏僻处所,可内心中却还是很雀跃的,此次来保定是他在北直隶学政衙门的最后一班岗,只恨不得尽快将这事办好好去走顿时任。
实在,登科谁不登科谁,都是上面的房师们说了算,主考和副主考也不过是最后监督一下,看有没有分歧格的卷子被放出去了,最后再给考生排个名次,也不如何费心。
看到出色处,忍不住叫韩学政一道过来旁观。
冯桂芬文章的质量自不消说,那但是道光年间超一流的制艺大师。更可贵的是,此人是洋务活动的前驱,首倡“中学为体,西学为用”,要求冲破桐城派的樊篱。主张“称心而言”。他在《复庄卫生书》中声言“不信义法之说”,并针对桐城派所标榜的孔、孟、程、朱的“道统”,在这篇文章里也模糊有所表现。
因而,他就翻到卷子的最后一页,这一看,顿时怒可不遏,忍不住低骂:“这也叫诗,真是臭不成闻。”
又过了一会儿,俄然间,那何景明又是一声喊:“好,好,好,此卷当得第一。”就将手纸叩在桌上。
……
听到何主考喝采,中间几个保定府学的学政官都晓得本期的头名卷子出来了,都围过来急欲一睹为快。
如此,这场院试就算是美满结束。
何景明苦笑起来,又想:此卷的测验定然是个老童生,此文当真是滴水不漏啊,换谁也是莫得何如。罢罢罢,我再看看他的试帖诗,凡是有一份可取,就装着没瞥见,让他得个秀才功名好了。
诗是这么写的:“凉飒吹闺闼,夕露凄锦奁。言年无衣客,岁暮方寒侵。皓腕约长袖,压步饰鸣金。寒机裂霜素,繁杵叩清砧……”
特别是手头这份卷子,更是让人古板到死。
这份卷子正属于清苑县考生,第一题《是故,君子无所不消其极》作得四平八稳,字句有趣,毫亮点。
然后又写“共捣半夜月,谁知万户情。冬衣新澣出,密线旧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