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伴计不在,五福当铺中,这会儿却有一小我高马大的男人捧着一个锦盒出去典当。柜台背面的老朝奉本来还在脑袋一点一点打着打盹,蓦地被一声拍桌子惊醒,见柜台外头一个壮汉正盯着本身,他顿时有些恼火。可对方张口就是一句大买卖,继而就翻开了锦盒,他只扫了一眼此中东西,立即就移不开眼睛了。
“赵五爷,你如勇敢硬来,别怪我敲锣打鼓叫四周八方的路人商贩都过来!你要东西我能够还你,那一百五十两就当我代店主送你们喝茶的,可你如果越雷池一步,明天我就拼了这把老骨头!”
老朝奉的神采一下子变得很丢脸,眼睛如同针刺刀剜普通盯着赵五爷,方才还非常锋利的声音,却蓦地沙哑降落了下来:“赵五爷,别觉得我不清楚你们班房那点小伎俩。现现在哪个县的班房不养上一二十个顶凶,平时好吃好喝供着,嫖赌肆意,真如果碰到上头追比,下头却不管如何办不成的案子,就让他们出去顶罪。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就为了这一时用处,这家伙你敢说不是你歙县班房里头养着的?”
“就是这儿!”
跟着这鼓噪声,呼啦啦一大片人涌进了当铺。
“好!”
那壮汉再也不还价还价,干脆利落地迸出一个字。等老朝奉取了一锭锭雪花大银来,用戥子仔细心细秤了三锭让他看过,他一把接过来一股脑儿往怀里一塞,随即二话不说就往店外走,竟是头也不回。见这景象,柜台背面另一个伴计不由有些担忧地说:“金爷,这家伙瞧着不像好人,会不会是骗钱的?”
“客长,别家一定比我家刻薄。如许吧,我拼着转头给店主说两句,给你一百五十两!”
“你如果不怕把你家这当铺的名声丢尽,你就固然敲!”赵五爷却俄然气定神闲了起来,见那金朝奉惊奇不定,他方才抛出了杀手锏,“毕竟,苦主斗山街许家的人就在这儿,是许家丢的东西,这会儿人赃俱获,你敢狡赖?”
公然,他不过摸索了这么一句,那壮汉立即炸毛了:“你当不当,不当我找别家,这徽州城里又不是你一产业铺!二百两银子,一口价,死当!”
里头竟是躺着一对玉马。
“管他是偷是骗,归正坑不了我们!东西是真的,这比甚么都实在!”
这年初能开当铺,全都是三教九流兜得转的,赵五爷虽不是府衙的班头,可对这五福当铺也有些体味。如果平时,就算他想捞钱想疯了,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把这里当作目标,可方才汪孚林对他说出了详细打算,又指了茶摊上的秦六给他瞧,他立决计识到这不但是在县尊面前刷好感的机遇,并且也是捞一把大油水的好机遇!因而,面对那老朝奉不阴不阳的警告,他便干笑了一声。
此话一出,那老朝奉顿时眼神一闪。二百两?这东西只要一转手,起码代价五六百两!哪怕东西是不晓得哪家本地人的藏品,可只如果卖给那些出外的徽商,这些家伙在阛阓上少不了要向官员们送个礼,这类小巧物件是最合适的,店主也叮咛过他看到就不要放过。因而,他立即眉头紧皱,抬高了声音说:“这东西来源不清,烫手得很。一百两,不能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