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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嫣亦含着泪急道：“再找找，也许刚才没细心瞧清楚呢……”
不知过了多久，杜嫣仿佛想起甚么，踌躇了一下，抽泣着道：“这位女人，既然没找到你家相公的尸首。你感觉……呃，有没有能够他还活着？”
秦堪端坐顿时淡然一笑。
行刑的几名刽子手双臂发软，扔了刀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然后哇哇大吐不已。
杜嫣悄悄在身后看着她，心中不知怎的有一种莫名的抽痛，为这位素不了解的女子甫失挚爱的痛苦，也为这乱世人间里到处可见的破家苦痛。
不知过了多久。东厂的上层人物几近被搏斗一空的时候，秦堪终究淡淡地开口道：“罢了，就此打住吧。”
昨晚城内大乱，虽已交代了李二庇护丁顺的妻小和金柳。秦堪和丁顺终归不大放心，事情差未几告一段落便仓猝往回赶。
见到金柳呆呆的神采，俏脸仍挂着泪珠儿的杜嫣不由有点想笑，叹了口气无法道：“这可真闹了笑话。无缘无端陪人家哭了一鼻子，我到底图甚么呢……这事儿可不能让我家相公晓得，非笑死我不成。”
杜嫣是个急xìng子，扔下这句话便仓猝蹦跳着跑远了，粗心的她竟也没问这位陌生女人的相公到底姓甚名谁。
女人的眼泪有很强的感染力，没过量久，杜嫣的眼泪也跟金柳一样扑簌而落。
千户所的院子里遍及残垣焦木，大火已燃烧，到处冒着浓烟，院子高山上摆满了尸首。有东厂番子的，更多的是锦衣卫校尉，他们死时姿式各别，满地的鲜血已然干枯，画面极其令人作呕。
丁顺仿佛回想起刚才那血腥的一幕，脸sè也白了：“大人不说不感觉，一提及来……部属也想吐了，那股子血味儿……唉。”
丁顺和懦夫营参将孙英批示着麾下军士押着一个个东厂档头，掌刑千户和掌班工头到秦堪面前，二人用探听的目光瞧着秦堪。
王岳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秦堪非常附和，是忠是jiān，千百年后自有先人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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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堪穿戴大红斗牛锦袍，在满地尸首和鲜血的堂前空位上负手而立，目光对上二人探听的眼神，秦堪脸颊抽搐一下，冷冷扫视一眼那些脸sè灰败绝望的东厂大档头和掌刑千户们，然后抬开端，淡然地看着天空。
痛哭中的金柳顿时止住了抽泣，蓦地抬开端，非常惊诧和板滞地盯着杜嫣。
一个对将来有着但愿的人，不管如何是不肯死去的。
她的眼神令杜嫣感到一阵肉痛，哀莫大于心死，大抵便是这般了吧。
“东厂大档头方贵来犯上反叛，罪无可赦，斩！”
浅显的番子能够放过，但，东厂的首级必须支出代价，这件事闹出的动静太大，死一个王岳是绝对不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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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堪用力甩甩头，仿佛想抛弃脑海里那段血腥的回想。
天亮了，京师的东方缓缓升起一抹朝阳，火红的朝阳洒在东厂前院的空位上。
杜嫣紧紧搂着她，虽是初识，却为她的痴情而深深打动着，这一晚的泪，只为这位素昧平生的女子的苦悲。
“东厂掌刑千户刘胜犯上反叛，罪无可赦，斩！”
“不说了，从速回你府里去，不知金柳如何了，昨晚城里那么乱，李二有没有护她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