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宏看着秦堪，缓缓道：“给你的帐簿你可要好好清算，那些是我县客岁的赋税丁亩帐目，不成有涓滴错处，来年如有巡按御史查阅，帐目不对的话，我县衙高低可都要担干系的。”
秦堪神态恭敬与二人聊了几句，心中却忐忑不安，目光不断在二人身上打量。
说着李县丞古井不波的脸上浮出几分奇特：“……莫典史刚才受了点小伤，被家仆送回家了。”
聊了几句，杜宏朝堂外扫了一眼，道：“莫典史和高捕头呢？怎的不见人？”
秦堪仓猝朝二人长揖到地，神态非常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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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黑”这三个字果然很有事理，三位大人不约而同将他略过，浑然不觉他们的面前正坐着一个面熟的年青人。
聊了几句后，秦堪也体味到，这位八品县丞姓李，宝贵，字宾守。主簿姓曹，名从周，字愚德。
二人站起家行礼，目光很有些惊诧，他们仿佛也没推测新来的师爷竟然如此年青，师爷是县尊的幕僚，卖力为东翁出运营策，参与秘密；措置檀卷，联络宦海等等首要事情，本该礼聘成熟慎重，多智善谋之士，县尊大报酬何要请这么一个年青的男人？他……才刚到行冠礼的年纪吧？
别的一名则只穿戴无花无纹的绿袍，头戴纱巾幞头，气定神闲地坐着与杜知县说着话。
李县丞拱了拱手，道：“高捕头巡街去了，莫典史他……”
内心有些惭愧，不过秦堪的心机本质比较高，打死也不能主动投案，不知者不罪嘛，再说冲突公野蛮了不好，影响县衙同僚之间的安宁连合。
擦着盗汗坐回配房，秦堪惊魂不决。
杜宏发了话，秦堪自不敢怠慢，伸头缩头都是一刀，随便他如何吧。
接着杜宏脸一板，看着秦堪道：“秦堪，还不过来拜见县丞李大人，主簿曹大人。”
“咳咳咳……”秦堪又咳了起来，咳得很心虚。
见秦堪出去，内堂三人的目光同时谛视在他身上。
方才……仿佛肇事了？
秦堪彬彬有礼的笑了两声，正待承诺他，郑伯却在他身后禀报，说县尊大人再请秦师爷，内院有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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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碗滚烫的茶水不知浇出了甚么结果……
杜宏怒道：“当时在场的杂役没见着凶手多么模样么？”
印象里……只要死猪才不怕被开水烫啊。
歉意地朝曹主簿笑了笑，秦堪随郑伯来到内院的玉轮门前，拱门内是杜宏家眷住处，正游移着该不该出来，却听到耳边传来银铃般的轻笑声。
三人辞了杜宏，各自回房办公，李县丞仿佛对秦堪不如何待见，眉眼不动便从秦堪身边走过，曹主簿却笑着朝秦堪拱手：“秦师爷少年英才，竟入县尊大人法眼，才调本领必定不凡，如若不弃，下差以后你我同去西城玉chūn楼共饮几杯，将来衙门以内也好相互照顾，秦师爷可愿赏面？”
谁家不利孩子在恭所里不出声？
秦堪盗汗如雨，夹着腚大气都不敢喘。
杜宏捋须一笑，指着秦堪对中间的县丞道：“宾守兄，这位便是老夫与你说过的秦堪，本县新聘的师爷，晚生后辈不懂事，望宾守兄和愚德兄多多提携，见教。”
方才那碗茶水泼到谁了？看他们一个个安闲平静的模样，一点也不像被开水烫过，当官的心机都这么深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