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小天子了.大事定矣！速去禀报秦公爷！"
秦堪浅笑道:"起兵便必然要篡位么?大明的天子,不是那么好当的."
秦堪嘲笑:"施之以德,吓之以威,佐之以官爵和屠刀,他们怎能不平服?当年王振祸国,陛下可知朝中大臣奴颜婢膝?当.[,！]年刘瑾乱政,陛下可知朝中多少大臣奉承邀宠?更何况,我既非乱政亦非祸国,我将亲手窜改乾坤,创下一个远迈汉唐的繁华乱世,大臣们有眼有耳,所见所闻皆是世道繁华,民气机定,他们另有甚么来由反对我?陛下,你太小了,民气之庞大,不是你这般春秋能推断的,‘大义’这个东西很几次,一件事非论善恶,说它好的人多过说它坏的人,它就成了‘大义’."
朱厚熜怒意顿滞.睁大了眼睛:"秦堪,你到底甚么意义?"
现在他终究了解十年前霸州城破时唐子禾站在城头上的表情.
叶近泉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准."
"秦堪,你赢了……"
广场阵列前,一名披甲将领仓促跑来,朝叶近泉抱拳大声道:"禀总督,将士们已清除宫外残敌.城中负隅顽抗者唯此皇宫,内有腾骧四卫营二千,大汉将军三千余,寺人寺人宫女不成计,请总督命令！"
时已近凌晨,天蒙蒙亮,下了一夜的大雨终究停了,但是京师城里的氛围仍伸展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开炮！"
秦堪没理他,自顾端起一杯刚沏好的茶,浅浅地啜了一口,叹道:"茶虽好,可惜喝茶的人不对……天下朱姓藩王多如牛毛,或许,我能从中找到一个能够陪我喝茶的人……"
朱厚熜浑身一震,失声道:"你欲做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不！朕毫不承诺！就算朕承诺,满朝文武也不会承诺,秦堪,你小瞧了天下人,小瞧了天下的文官,大义当前,他们不会屈就你的！"
殿外回廊传来惶恐的脚步声,一名小寺人跪在大殿门槛外,带着哭腔仓猝道:"陛下,叛军破承天门后长驱直入,腾骧四卫与大汉将军总计五千余属死守午门,却有力回天,辽东边军战阵太短长了,千余马队一个来回冲刺便将皇宫守军击溃,现在叛军已入内宫,眼看要到乾清宫了……陛下,快逃吧."
秦堪叹了口气,道:"传令宋杰撤回边军,逃掉的敌军不必再追索了,赶尽扑灭未免有干天和,城中大臣们呢?"
二人面前摆着一套精美的茶具.
二十多年了,当初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宁夏都司麾下副千户,获咎了军中批示使而弃了军籍被迫流亡,一起杀一起躲,展转千里躲到了京师流民营里,觉得这辈子已没了但愿,今后在流民营里赤贫平生,或许某天跟统统饿毙的流民一样倒在路边被野狗啃噬,最后化为一具死无葬身之地的枯骨.
朱厚熜失神地看着他,神情充满了惶恐,点头喃喃道:"不,朕毫不能承诺,毫不能承诺……"
无数寺人寺人宫女惊叫驰驱,各宫各殿的书画古玩金银被卷集一空,心中各自怀着幸运,抢先恐后地朝各个宫门逃命四散,残存的腾骧四卫和大汉将军已成了全部皇宫眼下独一的防卫力量,合起来不到一万人,惶恐慌乱中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建制已被完整打乱,各军士只能以小股为单位手执兵器赶往午门抵当边军入宫,为大明皇权尽本身最后一份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