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猫是刘瑾费了很大的力量,乃至动用了外务府的人脉,才从哈剌鲁人的商队里重金买来,朱厚照初时对它非常欢乐,逗弄几rì后却兴趣寥寥,因为这只猫太傲岸了,摆出的谱儿比太子还大,太子不乐意了。
杜宏还在来京师的路上,秦堪没想到岳母杜王氏竟然不测埠赶来了京师。
杜王氏盯着秦堪有些苦涩的脸庞,俄然换了个话题,道:“嫣儿跟着你,可幸运么?”
秦堪踮起脚看着被军人团团围住的美妇,凝神瞧了半晌,神sè俄然大变,呆呆的盯着火线不发一语。
…………
朱厚照一边逗弄着脚下安闲眯着眼睛睡觉的纯白波斯猫,一边听秦堪讲故事。
扭头古怪地瞧了秦堪一眼,朱厚照仿佛勾起了某件伤痛的回想,喃喃道:“这年初的女报酬何一个比一个残暴?运气好的被人娶回家镇宅,这个女人莫非也有人敢娶么?”
美妇似被吓住,咬了咬牙,仍旧向前边走边道:“我不找太子,我找秦堪,秦堪可在?”
不知笑了多久,朱厚照才渐渐缓了口气,笑道:“你说的故事倒是希奇得紧,从未听闻,我曾听谢学士论古今,也没传闻前宋有个叫陈世美的驸马,定是你诬捏的。”
秦堪感喟,朱厚照的反应早在他的料想当中,幸亏他生在当代,若生在当代看一场《大话西游》,岂不会被活活笑死?
待到仪仗车辇走近,美妇的目光在仪仗军人步队中细心巡梭,不知过了多久,仪仗已快畴昔,美妇不由焦急起来,分开火线的行人,朝仪仗步队走去,还未近身便被时候jǐng惕的军人们喝住。
朱厚照叹了口气道:“我倒甘愿每rì审那些犯人,也不肯面对朝臣百官,对朝臣们打又不能打,骂也不能骂,还得听他们每rì不竭的唠叨,就像我变成了他们眼里的犯人普通,人生若此,生趣全无,没意义极了。”
满脸茫然无助的杜王氏乍见到半子秦堪那张年青的脸庞,顿时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多rì的错愕惊骇,从南到北一起忐忑担忧的表情全数松弛下来,仰天轻舒了口气,眼泪止不住地滑落。
路上,杜王氏抽了抽鼻子,抹去了眼泪,美丽的面庞规复了刚毅,如同陈述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普通,悄悄道:“秦堪,你的岳父被锦衣卫拿了。”
所谓行刺只是一场曲解,庇护太子的军人们纷繁散开。
朱厚照似有所悟,又展颜笑道:“你的故事极妙,说得我都想像包龙图普通断案了。想想坐在大堂上,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呼一声开铡刀。那作jiān不法的暴徒便被我一刀铡了。无数百姓鼓掌称快,真真畅快之极!”
美妇有些怒了,固执道:“我找秦堪,你识便识,不识便说不识,瞎喊甚么劲儿?”
这番话秦堪说得有几分沉重,想想数百年后正德天子的名声,跟陈世美的遭受何其类似。
秦堪一阵无语,真是个作死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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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朱厚照告了假,秦堪领着杜王氏回府安设。
因为不知秦堪和女儿住处,只知秦堪现在伴驾东宫,因而这才有了杜王氏在大街上冲撞太子仪仗这一幕。
现在吸引朱厚照的,是秦堪讲的故事。
顿了顿,杜王氏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语气伤痛道:“原觉得他在锦衣卫手里,事尚可为,我才千里赶来京师,不料竟被东厂接办,我虽是妇道人家,却也知东厂凶名,老爷他……多数救不得了,秦堪,我知你定然在为岳父着力驰驱,不过你岳父的案子水很深,背后凶恶非常,你如故意,将来为你岳父和我收尸合柩安葬便罢,莫再救援他了,杜家已破,不能再扳连你秦家跟着遭殃,天降横祸,不必祸及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