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契机，一个有才气并且敢出头查办他们的人罢了，这个庞大的帝国毕竟是把握在天子手里，只要冒犯了天子的底线，就算秦堪不出头查办，天子也会找到李堪，张堪来办，煌煌大明数千万人，天子最不缺的是忠臣，也不缺棋子。
好吧，册封的事秦堪能够揭过不提，毕竟弘治帝赐爵极吝，治下能臣不知凡几，升官的很多，册封的真没几个，当初封皇后的父亲，也就是天子老丈人张峦寿宁侯时，还被满朝文武异口同声的反对，导致当时天子跟大臣们闹了一场
这道旨意令统统官员惊诧发觉，本来印象里仁厚宽宏的天子陛下也有痛下屠刀的时候。
“讽刺的是，十余年后，朕不得不将那些道家方士再请入宫中，为朕炼丹求药，朕不求长生，只求缓死……”目光扫视着书案上堆积的奏本，弘治帝黯然叹道：“朕只想多管理几年大明，把上高低下的事情措置安妥，政通人和，吏制腐败，国富民强以后，再把这座江山完完整整地交给太子，让他做个承平天子，做个不像朕这般辛苦劳累的天子……”
弘治帝俄然发作了，嘶声吼怒道：“食君俸禄，却做出这等不忠不义之事，莫非不该杀吗？他们勾搭奸商，发卖盐引，乱我大明盐法以肥己，涓滴不顾廉耻伦常，不顾苍存亡活，不顾大明江山社稷，此而不诛，朕有何脸孔君临天下！”
秦堪有些不解地瞧着他，既然晓得服之有害，干吗找死？
弘治帝宣秦堪入宫当然不是闲谈，沉默好久后，弘治帝缓缓道：“盐引一案，你做得很好，寿宁侯与那些人沆瀣一气，朕早就晓得，可朕却没法逼寿宁侯将那些人交代出来，朕做不到的事情，你却做到了，很好。”
“臣敬陛下这番舐犊之情，臣民万幸，有此明君英主，太子万幸，有此严亲慈父。”
很大的不镇静。秦堪这点微末功绩若被册封，满朝文武非把金銮殿生生砸了不成。
弘治帝冷脸不语，几名寺人抬着寿宁侯供出来的多量帐簿和来往手札，以及那些奸商和犯官在诏狱里的认罪供书，朝金殿正中一摆，大臣们惊奇地翻了几页，顿时满朝不语，金殿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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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弘治帝黯然的神情，秦堪心底涌起一阵打动，父爱如山，深沉无言，却实实在在能感受获得，触摸获得，不幸天下父母心，天子天家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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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截断了他的话，笑道：“道家灵药奇术不过障眼欺瞒之术罢了，丹药服之不但不能长生，反而误身误己，常服折寿。”
这个，真的能够有啊！――家里，仿佛很穷了。
出了狱的李梦阳没有直接回家，也没接管同僚们的洗尘宴请，而是单独走到皇宫承天门外，面朝紫禁宫城恭恭敬敬地三拜九叩。
弘治帝捂着嘴低声咳嗽，面色出现潮红。首发神采安静却掩不住衰颓之色。一旁的小寺人仓猝奉上精美的痰盂，待弘治帝吐了口痰后，另一个寺人又奉下水漱口，最后再躬着腰奉上一个小巧的檀木盒子，翻开盒子，寺人拿出一颗金色的鸽蛋大小的丹药，弘治帝神情有些庞大地看了一眼丹药，然后将它送进嘴里嚼了几下，吞咽入肚。
书房内几名寺人仓猝跪地齐声道：“陛下万福万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