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掉队了正殿时,这哭声才顿了顿,统统的人望向一身素服的天后时,眼中都不由有了畏敬之色,他们晓得到了这时候,已经没有人能够再停滞这个女人把握天下了,不管是已经死去的贤人,还是将来的大唐天子,都不能是她的敌手,他们只要臣服。
上了宫车,天后才又道:“陈留王妃进宫了,现在也在两仪殿,一会你陪着安平去见一见她吧,她甚么都不肯说,只说要见你们。”
天后看了她一眼:“该如何你内心应当明白吧?”
顾明珠走进偏殿,她们也停了一下,相互望了一眼,有些不安地望着这位零陵郡主。
天后走到席上,跪坐下去,看了一眼顾明珠,顾明珠这才带着几位宫婢回身退下去了偏殿。
她不由地低下头,低声道:“郎君安好?”
凤鸾车才到两仪殿前,哭声已经从殿中传了过来,异化着哀乐阵阵飘散而来,让马车中天后的眼眶也忍不住湿了,撩开帘子看着远远的两仪殿,低声呢喃:“贤人他毕竟先我而去了……”
如果太子妃小产还要去两仪殿跪灵,只怕会给人留下甚么话柄,更是对天后会产生非议。
没有听到她的答复,天后倒是有些惊奇,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那副模样,几近有些忍俊不由,只是很快规复了淡然:“一会你就让人送了经籍畴昔吧,国丧这些光阴就让她留在东宫好好誊写经籍,到了去帝陵的时候,想必她已经抄完了八十一本经籍了吧。”
顾明珠倒是神采平和,走到安平公主身边,轻声道:“岑六娘子想要求见殿下,我陪殿下畴昔吧。”
连太师郭晟也低下了头,对天后入正殿领群臣祭奠贤人的事不置一词,固然遵循端方,她该当在偏殿领着命妇们拜祭,而正殿当是新帝领祭。
本来这时候她该帮着太子妃劝一劝天后,毕竟她是太子妃,是天后的儿媳妇,她只是个外人。
偏殿中命妇们也都嘤嘤抽泣着,只是远不如朝臣们那么露骨,她们只是照着端方哭灵,此中有多少至心倒是难说。
顾明珠悄悄感喟,扶着天后下了马车,向两仪殿而去。
有千言万语的话要说,但这里不是个合适的时候,不是个合适的地点,他会让统统变得顺利起来,让她能够放心肠走向他,铲平统统的停滞,护她一世安好。
至于他与陈留王之间,世家与皇室之间的事已经不那么首要了,统统都会好起来了。
顾明珠愣了一下,内心更是轻了几分,轻声道:“安然就好。”
但是,顾明珠不肯意,她乐得看着太子妃吃刻苦头,当初她的笨拙差点没有害死统统的人。
天后语气稳定,还是是冷酷:“天子崩殂,乃是国丧,她是储君之妻,更是将来国母,更该率先垂范,不教天下人嘲笑。”
“太子妃呢?可好些了?”天后接着问道。
太子带着朝臣跪在大行天子灵位前哭着,顾青几位武将倒还算好,不过是冷静垂泪,那几位文臣,特别是先前跟从贤人身边深得亲信的那几位,哭得几近肝肠寸断,悲伤欲绝,真比死了亲爹还要哀痛。
岑芸?
她也没说下去,也能设想到岑芸现在的处境,毕竟是个心软的人,本来对她在赐婚以后的态度的气恼也消了大半,悄悄感喟道:“她才嫁入王府多久,就成了如许,我们去看看吧,看看她是不是有甚么难处了。”
天后坐在上席,神采看不出悲喜,倒是微微蹙眉,好久才道:“随我去两仪殿吧,国丧不成担搁。”
顾明珠看着他下了玉阶,也垂下眼,清算表情回身回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