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丽轻声应着,不大敢多说甚么,只是几次拿眼睛望向柳氏。
顾明珠让婢女端了榻席来与她们:“四mm倒是稀客。”
韩嬷嬷本来要把正院里的人清洁净,倒是被顾明珠拦住了,让她在茶水与洒扫上留了两个二等婢女。
这是要投诚?
柳氏是二话不说,先大礼拜下:“大娘子安好,婢给大娘子存候。”
顾明珠恍然想起那日柳氏特地在小道旁等着她,请她出面替顾明丽请了郎中的时候,曾说过会陪着顾明丽来伸谢。
她放下笔,转头对着一脸震惊的两婢,淡淡笑道:“待会卷起来封好送去天香坊。”
她头上也只簪着几支青玉簪子,素净得实在不像是大将军府的娘子。
柳氏母女在西府里这些年来都是毫无声气,前几世与顾明珠也毫无来往,不知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有了窜改。
她目光深沉了几分,还是挂着笑:“那就好,丽娘毕竟年纪小,身子骨还得好生养着才是。”
畴前顾明珠犯了错,顾老夫人就是罚她抄经的。
就如许一句话,却被她说的吞吞吐吐的。
柳氏仓猝陪着笑容与顾明珠道:“四娘子现在身子见好,又是年事不小了,想着要学学女红碎务,探听到大娘子身边的阿碧女人最是特长,就想着能过来跟着学一些光阴。”
顾明珠坐在榻席上,接过那碗莲子羹,却并不就用,而是渐渐摩挲着粉瓷的碗盏。
小葵与阿碧不由地渐渐凑畴昔,望着顾明珠部下那张金宣。
娘子可向来不会作画呀!
“娘子,这是要做甚么?”
柳氏是个聪明的,不会无缘无端有这些行动,顾明珠想看看她要做甚么。
这会子,顾明珠正聚精会神地挥动动手中的笔,行云流水普通在金宣纸上起起落落。
那是一副画,是一扇半开半合的窗牗,上面斑纹精美繁复,是绵绵不断的万寿祥云,窗外是几枝盛放的玉兰,枝干遒劲,花朵或是热烈怒放,或是鲜艳含苞。
瞧着像是要写大字普通。
柳氏忙道:“是胎里不敷,请了好些医来瞧过,都说要好好养着,现在已经渐渐大好起来了。”
顾明丽又是咬着唇,瞧着柳氏。
顾明珠笑了笑,望向顾明丽:“你是身子那里不好?不时听西府里说你病着,可请了太医来好好瞧过?”
顾明珠看着这位不大露面的庶出四妹,见她一身衣裙是香云纱的面子,素软缎的里子,衣料倒是不差,只是那款式斑纹倒是旧了,都是前几年时髦的花腔。
柳氏轻声应着:“婢必然好生服侍四娘子。”
房里没有别的人服侍,顾明珠先前就叮咛了,让她们把那些婢女都遣了出去,不教在房里服侍。
顾明珠用紫毫点了青黛画了最后一笔玉兰,提笔站在画前看了看,露了笑。
她要的夹缬就是要照着这个来刻了模样染制。
渐渐地,她们脸上的神采越来越惊奇,盯着那张纸的目光也越来越震惊。
还是当初嫁去贤王府之前,她晓得李裕最是喜好前朝展士虔的花鸟图,特地请了宫中画师教诲,临摹花鸟图好些光阴,就是进了贤王府也未曾放下,足足练了好几年,比起宫中画师已经不相高低。
一旁研着墨的阿碧笑道:“娘子莫不是要替老夫人抄经?”
小葵还惊奇地看着那副画,还是阿碧先回过神来,拉了拉她的衣袖,忙应着清算了笔墨纸砚。
总算没有陌生,已有好久未曾动过笔了。
一身朴实打扮的柳氏与怯怯跟在她身后的顾明丽跟着婢女出去了。